當然沒能咬下去,因為朱顏丹發作,隻讓她磕破了舌頭。
他沒把這大逆不道的丫頭丟到冷宮,已經仁慈無比,可她在靈泉裏休息好了就開口罵他,簡直是不長記性。
“王上……我錯了……”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言,淩天清剛醒過來的腦子僵硬的轉了圈,急忙改口。
“錯了?你心裏隻怕沒這麼想!”淩謹遇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依舊抱著她,出了龍樓,往朝露宮走去。
淩天清裹在白底雲水金龍花緞的披風裏,被他像是抱著孩子一樣的走在後宮裏,又羞又窘的想把臉藏起來。
此刻正是剛剛用過晚膳的時間,路上來來回回走著的都是禦膳房裏的宮女,收拾著每個宮殿裏的飯菜回膳房,紛紛對高大俊美的男人跪禮,一路的山呼海拜中,淩天清終於被丟到朝露宮的龍床上。
不會……又要開始折磨她吧?
淩天清看著床邊的男人,懼怕的抓緊披風,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雖然在靈泉裏不吃不喝也能精力充足,但是至少也讓她空虛的胃裏添點東西吧?
而且,從科學角度來說,作為一個國家總統,日理萬機已經夠累了,每天晚上還要進行長時間的體力運動,會短命的!
但是淩天清不敢說,因為朱顏丹的再次發作,很傷身體,她的腦子像也受了傷,反應非常慢。
直到淩謹遇坐到床邊,她才往後縮。
“本王不喜逼迫別人,所以,不必躲那麼遠。”淩謹遇見她一臉哀憐的樣子,也不想再強迫她。
以她這種被逼到絕境寧死不從的性子,真被弄死了,也有些可惜。
“我……我餓了……”淩天清囁嚅著,她腦子還有點昏沉,朱顏丹的後遺症。
她現在很相信時間久了,朱顏丹會讓她智商倒退到傻瓜境界。
“已讓人安排晚膳。”淩謹遇靠在床邊,盯著她,就像是狼盯著小兔子,盤算著怎麼吃掉一樣。
淩天清低下頭,緊緊抓著自己身上的衣袍,混混沌沌的腦中,盡想著怎麼讓這個暴君慢性中毒。
如果有機會,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讓他先腎衰竭,然後慢慢的五髒六腑都中毒……
發現自己的思想如此狠毒,淩天清也嚇了一跳。
才幾天而已,她已經被逼成了這樣殘忍的人。
北境的大漠戈壁,月亮快圓了,近一丈的直徑,讓月亮又大又亮,照的沙子如雪。
有人在安靜至極的軍營裏吹笛。
仿佛是思鄉曲,仿佛是相思情,帳中的將士紛紛豎著耳朵聽著。
雪侯善用兵,連連獲勝,他們本以為很快就能結束征戰回到故土,與妻兒父母團圓。
但沒想到……突生變故!
北靜王居然叛亂!
他們本倚靠北靜王,深入敵軍,如今卻成了腹背受敵。
在一處戈壁的石頭堆上,一個眉眼清秀溫和如玉的少年,穿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將軍戰甲,對著月亮發呆。
他身邊,一個圓頭圓腦圓肚子的猥瑣老頭,在吹笛。
“別吹了,軍心要是吹亂了,本侯定會斬了你。”眉清目秀的少年,低低的說道。
“此次西征,我可是出了不少力,你竟然要斬恩人,嘖嘖嘖……小子你真無情。”那個猥瑣老頭竟能一邊吹笛一邊說話,似乎用的是腹語。
“動亂軍心,即便是天子,也要受罰。”少年的眉眼染上一絲征戰的風沙,說道。
“得,這些話,你對當今的天子說去。”怪老頭嘻嘻笑著,笛聲卻更加的幽怨起來。
清秀的少年,正是四侯之一--雪侯。
淩雪不再說話,繼續看著月亮,眼眸流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小子,又想女人了?”怪老頭看見淩雪的表情,促狹的問道。
淩雪依舊不說話,他的手撫到胸前,那裏,放著一塊黃布,是她留給他的信物。
月光下,淩雪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
他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並且可以理直氣壯的要回……那個讓自己拚卻性命爭取的少女。
“我說,你是怎麼做到的?”怪老頭突然問道。
“什麼怎麼做到的?”淩雪反問。
“用兵如此奇詭,別告訴我你本就是個將才。”怪老頭把笛子收起,哈哈大笑起來,“以你的個性,是不懂兵不厭詐的道理。”
“有想要保護的東西,自然會變強。”淩雪淡淡說道。
北靜王平勳叛亂,淩雪腹背受敵,從戰場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少。
朝廷所有人都為之擔憂,而淩謹遇卻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也不派救兵支援,甚至照舊操辦太後的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