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隻是她氣惱自己以前的暴虐而已。
不過這虎符,是假的。
他怎麼會,把真的虎符給一個女人?
江上,月明如水。
江岸,火光衝天。
溫寒沒有想到,淩謹遇竟然已經做了準備,派人從後攔截,將他巢穴燒毀。
他的計策如此周密,為何還會被淩謹遇察覺?
船頭上,站著一個錦衣美男,在火光中,那張妖邪的臉,分外的惑人。
“溫寒,你可不能帶娘娘走。”花解語的手指上滴著鮮血,他笑眯眯的說道。
“花解語……”淩天清看見江上不知道是因為火光還是因為鮮血,一片暗紅。
溫寒並不理會花解語,抱著淩天清已經飛掠到一隻小船上,往岸邊疾馳。
又一道白衣從空中掠過,在一片混亂中,擋在了溫寒的前麵。
“白衣。”淩天清越發的覺得糟糕,白衣怎麼也會趕來?
他不是被淩謹遇派走了嗎?
難不成她被欺瞞在鼓中,這一切,都隻是淩謹遇設的局?
他假借南巡之口,徹查貪官,這些都是幌子?
淩謹遇真實的目的,是鏟除溫寒?
又或者,淩謹遇的出宮南巡,鏟除貪官提拔清廉賢才隻是次要,他最重要的目標,是探清溫寒的身份?
利用她,引出溫寒?
淩天清發現淩謹遇心思之深,讓人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細想。
八大侍衛,已出動大半……
溫寒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溫寒,遠芳城你的餘黨已經被斬斷,別往回走了,跟我們回王城。”白衣掌中的劍,閃著幽幽寒光。
淩天清知道白衣的輕功獨步天下,若是被他纏上,溫寒會很難脫身。
此刻,已不是奪權的問題,而是保命。
淩天清從袖中摸出自己一直偷藏起來的閃光彈,對溫寒說道:“冰棍,閉眼。”
話音剛落,閃光彈丟出去,淩天清也跟著閉上眼睛,隻聽見呼呼的風聲,她被溫寒抱著,往岸邊的森林裏掠去。
溫寒帶著她,還有幾個暗影侍衛,憑借著自己對地形掌控清楚的優勢,很快就甩掉了後麵的人。
溫寒終於放下了淩天清,盯著她:“為何不殺淩謹遇?”
淩天清沒有解釋。
她是遲疑了半秒。
就是那半秒,讓墨陽救駕成功。
“你不殺他,他定會殺了我們。”溫寒的冷漠的聲音裏,聽不出責怪,但是那冰冷的語調,讓淩天清的眸中閃過一絲淚光。
“溫寒,已經輸了,我不想……你輸的太難看。”淩天清即使能殺掉淩謹遇,也不能動手。
她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淩謹遇已經做好萬全之策,應對溫寒。
雖然那顆毒藥是意外,但撇去這個意外,所有的一切都在淩謹遇的掌握中。
溫寒,是奪不了權的。
“小清兒,我沒輸,你這一次,太過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溫寒歎了口氣,卻將她摟進了懷中,看著前方,說道,“好久不見。”
淩天清聽到這句話,急忙回頭,看見前麵的樹枝上,坐著一個抱著劍的年輕侍衛,正是被淩謹遇派去北方的青玉。
瞧,王上心機深沉可怕,早就對溫寒有所防備了。
她幸好……在最後一刻,察覺到淩謹遇早就布下天羅地網,所以為自己和溫寒留了條退路,不至於死的太難看。
看看這些被調遣出去的八大侍衛,幾乎都到齊了啊!
如果不是那顆朱顏丹有問題,隻怕溫寒上了船,就下不去了……
“溫侯,別來無恙?”青玉從樹上跳下來,抱著劍,恭恭敬敬的對淩天清說道,“娘娘,屬下護駕來遲。”
“青玉……”淩天清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大概清楚他們已經被包圍,無法逃脫。
溫寒的身體,果然很冷。
在這樣的夜色森林中,溫寒就像是一塊冰雕,沒有一處溫暖的地方。
可淩天清,依舊緊緊的攥著他的手。
已經沒法回頭了,她隻能,陪溫寒走完最後一程。
淩謹遇絕對不會原諒背叛他的人,如果自己再被捉回去,隻有一個結果,淩謹遇對她說的那個結果--飽嚐地獄之火的煎熬。
溫寒用披風將她裹緊,身邊的暗影侍衛已經和埋伏在四周的禁衛軍廝殺起來。
青玉是八大侍衛之一,不過他最擅長的是搜集情報。
所以,溫寒一掌將他逼開數步,抱著淩天清急掠。
“溫寒,我們快到家了嗎?”淩天清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見溫寒的心跳聲和呼呼的風聲,她低低的問道。
“快了。”溫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悲喜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