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留步,單敏有話要說,請公主聽單敏把話說完,不會很久的。”竟然是單敏的聲音。
樂安真是不喜歡單敏這樣的女孩兒,從來不去想想自己的錯誤,總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如意,都是別人造成的。抓住機會,就會選擇報複,不擇手段。
“郡主請講,本宮洗耳恭聽。”樂安盡量耐心的應付著單敏。“其實,單敏是想向公主道歉,單敏方才多有冒犯,請公主見諒”單敏說著恭敬的對樂安行禮。
樂安皺眉,單敏突然的轉變,樂安不會單純的以為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一定是另有打算,難道她覺得她這樣示弱,樂安就會對她改變印象?
“臣女知道,自己才疏學淺,配不上世子,但是因為當眾被據,一時覺得羞愧,這才冒犯了公主的。請公主見諒。”單敏柔柔的哭泣,梨花帶雨。
樂安有一刹那,竟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似乎當麵拒絕,女孩兒的確會覺得不好意思。樂安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會輕易相信單敏的悔改,但是卻做不來得理不饒人的把戲。
皇帝和皇後頗為滿意的點頭,楚離的表情卻似乎等著看戲的樣子。原以墨細細打量單敏,他不相信單敏是真心的悔改了。
“郡主請起,本宮也有不對的地方,沒有考慮周全。”樂安隻能這樣回答,示意玄兒扶單敏起來。
單敏起身後,將滿臉的淚水擦幹,低斂的眼睛裏是眾人看不見的恨意。既然再沒有可能,為什麼還要一味忍耐呢?
“眾位見笑了,是單敏沒有做好被拒絕的準備,這才一時受不了的。原本以為這樣的婚姻無外乎利益的聯合,沒想到”說到這裏,慌忙的掩住嘴巴,做出驚恐的樣子,似乎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在場的人都皺起眉頭,都是常年浸淫官場的人,沒有誰會忽視單敏意味深長的眼神。
單敏趕緊道歉“單敏失言,公主見諒。隻是單敏說的也是事實啊!公主覺得呢?宸王您認為呢?”單敏的眼神在原以墨和樂安的身上來回掃視。
嘴角的笑意耐人尋味,在場的讓人都在心裏泛起漣漪,單敏太過有恃無恐,笑的一臉開心,對著樂安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樂安覺得心裏一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開心“本宮不知道,郡主的心思原來這麼通透,閑呆著都有些屈才了。不妨考慮一下,考個女狀元,入朝為官的好。本宮告辭”樂安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越國的天氣似乎總也是下不完的雨,樂安帶著玄兒一直往宮外走去。馬車隻能停在宮門外,從大明宮到宮門,還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雨下的有些大,玄兒撐著一把油紙傘在樂安頭上,盡管玄兒已經把大部分傘撐在樂安頭頂了,雨水還是慢慢濕潤了樂安的肩頭。
楚離在後麵追來“公主稍等,轎攆馬上就到。”永遠帶著笑意的聲音,難得有些焦急。樂安大步大步的向前,她厭惡極了這樣壓抑的氣憤,似乎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
楚離正要追出去,原以墨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太子殿下留步,不用送了,我會送她回去的,告辭”原以墨說完,走進雨裏,許鋒剛剛撐開傘,就見原以墨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他隻好匆匆向楚離告辭“太子殿下留步。”然後就追了出去。楚離看著他們的身影,一個個隱沒在夜色裏。嘴角突然浮現出笑意,笑意越來越濃,他的腳步也緩緩挪動,向雨裏走去。
直到楚離整個人站在雨裏,他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肅殺,和眼裏深深的戾氣。
楚離發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霸業,也沒有人可以搶走樂安,這個唯一有資格有能力,和他一起君臨天下的女子。
“公主,您不要走太快了,您的衣服都濕透了。”玄兒焦急的對樂安說,“既然已經濕了,難道還能更濕嗎?”樂安的腳步沒有一點減慢,此刻她竟然分外的喜歡這樣的天氣。
夜色重重,雨幕掩蓋下,誰也看不出她人的情緒。難過淚水,都隻有自己知道,樂安永遠不會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在不相幹的人麵前。
別人看到的樂安時而肆意愛嬌,時而睿智冷酷,可是世人永遠看不見,她的心裏有一片虛無,一片永不視人的虛無。
樂安開始覺得心慌,她不得不承認,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她的內心開始恐慌。是她不夠信任原以墨?還是因為單敏的話,直直的戳中了她和原以墨之間,最大的逆鱗呢?
樂安覺得她永遠回答不了,也不願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