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全癱到在地,身上的紫服、長頭襆腳官帽以及腰間佩戴的金魚帶都被內侍官卸了去。
“得罪了,丁相公!”內侍官李國忠道。
丁大全已經失去了知覺,他的心已經沉入了深淵之中,任憑那些內侍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德夫,你一定要想辦法!”丁大全看到了馬驥在他身側走了過來。
馬驥停下腳步,餘光看了丁大全一眼,他知道賈似道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否則也不會出丁老賊私藏龍袍、準備謀反的事情,畢竟賈似道也算是皇帝的舅子,公主趙寶兒的親舅舅。
賈家是不可能反皇帝的。
馬驥想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沒有話,此刻他看到丁大全唯恐避之不及,連一句話都沒有就朝著福寧殿外走去。
“馬德夫,你——”馬驥離去的身影落在丁大全的眼中,丁大全隻覺得淒慘籠罩在身上。
這遠比那賈似道汙蔑他還要厲害的多。
這就是官場,隻是這馬驥的態度變化太快了,讓他看不清未來的路。
他的路在哪裏,去了大理寺,還能出來麼?
至於私藏龍袍、謀反叛亂,他真的不可能做。
罷相是一定的了,皇帝是不會容忍他殺那些百姓的。
現在他隻能等待最後的審判了。
吳潛看了一眼丁大全,冷哼了一聲,然後就走了。
賈似道也看了一眼丁大全,露出無賴一般的笑容,走出福寧殿的一刹那,賈似道隻覺得殿門外的廣場下麵站了不少的朝臣,而他站在這個位置俯瞰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們。
丁大全一倒,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了。
皇帝怠政,日後這大宋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丁大全被押出福寧殿,離開的時候看到賈似道久久地站在福寧殿大殿門口上,好笑起來,“賈官人這是在做什麼?”
賈似道沒有回過頭,沉浸在想象鄭
丁大全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賈似道就目送丁大全離去。
......
大理寺監牢內,丁大全靠在監牢深處的,監牢內不見日,隻有微弱的燭光在閃動,監牢內床上鋪著稻草,隻有一床破被子,在床的附近還有一隻木桶,那裏裝滿了屎尿,也不知道上一個被押入這座監牢的官員是誰?
丁大全不敢靠近,離得遠遠的,他隻覺得監牢內有一股子濃濃的味道,夾雜黴爛味、屎尿味以及腐臭味。
丁大全皺了皺眉頭,用袖口捂住了鼻子。這袖口的味道更不好聞,這是剛換上的囚服,也不知道是哪個離開大理寺的幸運官員留下來的。
但他隻是有嫌疑,可不是死囚犯,為什麼要換上這一身衣服,丁大全頗感疑惑。
除了味道不好聞以外,丁大全感覺這監牢實在是冷了。
雖是三月,可臨安的氣實在太冷。
丁大全無奈,隻能裹著破被,縮在牆角,兩隻老手搓著。
想到眉清目秀的書童清官,以及姿色不錯的席娘,丁大全老淚縱橫。
他從未體會過如此待遇,而這一切都是賈似道帶給他的。
丁大全恨賈似道,但更恨自己,為什麼不早早鏟除了他,否則今日也不會落入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