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的餘熱尚未退卻,羅大虎邁步望向遠處,士兵們已經開始收拾死去的士兵屍體。
攫欝攫。在烈火之中羅大虎開始祈禱,此刻又來了臨安的得道高僧,這些都是徑山寺的沙彌,都是偃溪廣聞座下弟子,此時正雙手合十,念往生經。
羅大虎這時候又看到另外一人,羅大虎並不認識他,但他認識這個人手裏拿著的令牌。
羅大虎麵色依舊很平淡:“原來是太子殿下的人。失敬失敬!”
此人正是楊隆,他北上正是為了帶杜子如南下的,杜子如此刻正看著遠處戰場上的慘烈情況,他知道蒙古人今天敗了,但杜子如的心情還是沉重,他的家族都死在蒙古人的鐵蹄下。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成年人一樣,滿臉都寫盡了滄桑。
如果他現在已經成人了,就可以拿起兵器、騎著戰馬去殺死他仇恨的那些人了,可惜他還是個孩子,將來的任務是去敵國潛伏。
“羅帥,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向殿下複命了!”楊隆帶走了杜子如,杜子如則朝著楊隆伸出一個舌頭笑著。
“你這孩子——”楊隆轉身就帶著杜子如離開了。
夜半的時候,楊隆帶著杜子如上了武湖的船隻。
等船一開之後,楊隆的情緒才稍稍有些失控,忍了很久的和善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朝著對方破口大罵:“杜子如,你為何要毒殺了忽必烈,你簡直意氣用事,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攪了殿下精心安排的局麵!若忽必烈死了,你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惜!”
杜子如雖然要比一般的少年看上去還要成熟,但他不清楚大人們的勾心鬥角,也不知道什麼是陽謀鬼謀,他隻知道人這一生,報仇血恨最重要了,特別是那個叫忽必烈的韃子宗王,隻要殺了他,就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杜子如沒有說話,他看著楊隆,稚嫩的眼睛裏折射出一道渾似狼一樣的眼神,接著執拗著脾氣道:“我沒錯,那忽必烈該死,隻要殺了他,我就能報仇了,楊先生你放心,我會向殿下請罪的!”
巘戅追喲文學戅。楊隆停止謾罵,他覺得眼前的少年已經不似十三歲的正常年紀了。
接著杜子如從懷裏掏出一本書籍來:“這是何物?”
“這個是那個竇夫子的醫書,這個老夫子待我很好。所以我沒殺他,但這本醫書對殿下有用!還有我也將他的醫書記住不少,你可不要殺我!”
楊隆有些好笑,這個孩子還真的會使用心計,知道什麼東西最重要,對殿下重要,在關鍵的時候以此要挾,但他還是要笑杜子如太看輕他了,他可不會殺一個孩子。
楊隆有些好笑道:“這次是殿下要我帶回你的,他不放心你一個孩子待在敵軍營帳內。”
杜子如沒有說話,冷著的眼睛稍稍有些柔和起來,船內一大一小開始對視起來。
“時間不早了,你先睡吧,到了鄂州碼頭我再叫你!”楊隆離開了船艙。
快到很晚的時候,已過了醜時,船隻泊在鄂州碼頭,碼頭上的士兵見到是羅大虎的船隻後立即放行。
楊隆則帶著杜子如進了鄂州城。
趙誦已經入睡了,但忽然聽到了那熟悉的蕭聲,於是立馬起身穿衣,在後院門口見到楊隆帶著一個孩童。
“殿下,這就是杜子如了。”
見到楊隆帶著杜子如平安歸來,趙誦放下了心,看著杜子如:“子如,速速進屋,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