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趙誦正要睡去見到了王弼安前來。
王弼安神色匆匆,頭上還夾雜了一些未融化的雪花,雖然外麵很是很冷,但麵色很是堅毅。
趙誦知道王弼安定有要事稟告。
王弼安在稟告之後,又拿出了劉秉忠一路上寫的那份計劃書,趙誦就陷入了沉思。
看著趙誦思索的樣子,王弼安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劉秉忠他們,及時解決趙誦的煩惱。
趙誦的手指重重地敲擊這桌麵,桌麵上放置的那盞太陽燈都在晃動起來,王弼安害怕那貴重的燈忽然從桌子上掉下來砸碎了,接著隻聽趙誦喃喃道:“這劉秉忠果然不會這麼輕易投降我大宋,忠於陛下!看來還是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急性子的王弼安很想幫助趙誦解決這個麻煩,於是他道:“殿下要怎麼做,要我明晚上殺了他們?好一勞永逸地解決。”
趙誦一聽急了,忙對王弼安道:“王弼安,我要真想殺人,早就在他們進入宋國那一刻就全部殺了,還用費這麼大的力氣將他們送到臨安來麼?更何況他們的家人也全在路上了,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會顧及到親人的安危,置他們性命不顧。”
王弼安聽了怔然道:“那他們的家人什麼時候可以見到。”
趙誦也不確定,因為上次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是在海州,現在按照海路出發,大概還需要一二日的樣子,可能還真的要過年了。
趙誦也希望劉秉忠他們在年三十的夜晚能見到家裏人,他也希望能看到劉秉忠他們見到家裏人驚訝的表情,他不知道他們在見到家裏人的時候會怎樣,但這種感覺應該很奇怪吧。
趙誦有種發自內心的不可描述的情緒。
“大事將成,現在你就按他們說的去做吧,將我方人馬全部打入天龍寺密探中,幫我牢牢控製天龍寺。”
“是。”王弼安知道事情重大,此刻麵色變得冷淡肅靜起來,接著就下去了。
趙誦叫住王弼安:“今夜下雪,外麵路滑,你且小心,順便將這些吃食帶給你家娘子。”
王弼安想起一年多前他與臨安青樓的江鳳娘成婚的事情,那時候媒婆聘禮一切都是趙誦安排的,於是感激涕零一番就下去了。
等王弼安走後,趙誦也沒多想其他事情,畢竟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人能完成的。
倒是自己的事情還能自己做主,比如婚事。
他覺得現在要將他與蘇婉的婚事往後推遲,至少要等蘇婉誕下孩子再說。
想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接著趙誦接著就脫靴脫衣睡覺了。
……
鴻臚寺內,次日一早的時候,外麵院子內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牆角邊上的黃色寒梅也開出了幾小朵來,朝著四周發散出淡淡的香氣。
雪地裏,隻見鬆軟的雪被踩出一個個的腳印,接著就見竇默在院子裏練習五禽戲。
身在臨安,竇默最牽掛的就是他的家人,上次皇帝說已將他老母一並帶來了臨安,隻是現在尚未見到,也不知老母與夫人子女的安危,一時間愁緒滿麵,鬱結心中久久不散,此刻想著的時候差點就在雪地上滑到,幸好劉秉忠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可是家裏的事情?”竇默沒有說話,但劉秉忠一下子就見到對方臉上已經全部呈現了出來,於是安慰他:“此事無須擔憂,既然宋國想招攬我們,就必須護得我們家人的平安,否則豈可讓我們臣服?”
竇默厲聲道:“這不是逼我們麼?”
“此事無須多慮,你且寬心,總會見到家人的,但此刻我有一樁好事要告知於你!”
“?”竇默見到劉秉忠麵色紅潤的樣子,就試探問他:“可是你說的天龍寺密探?隻是如今我們身在鴻臚寺中,身邊都有宋人監視,很多消息都送不出去,你怎會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