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熙失笑,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小滑頭,若不是你與父皇說了這事,她們何苦今日為難?”
謝明珠知道謝長熙何意,反頂一句道:
“皇兄可是心疼了?”
一句話堵的謝長熙表情一滯,隨後才道:
“團團越發刁鑽古怪了,這種事豈是你一個女兒家能問的?”
謝明珠一副“我知道”的表情,看得後者無奈,索性悄悄兒命宮人送了時鮮瓜果前來,好堵了謝明珠這個小祖宗的嘴。
又不忘吩咐上綠豆湯與殿中一幹人解暑。
謝明珠用銀簽子紮了個剝了皮的葡萄入口,一時間口中清甜蔓延開來,謝明珠舒服的眯了眯眼。
然而她的目光,卻落在了黃玉容的身上。
身為國公府嫡女,按照品級排位,黃玉容自然是在右邊第一排第一個。
黃玉容今日穿的也甚是入眼,杏子色的齊胸長裙搭一件顏色略深的廣袖長袍,頭上隻簪了三隻點翠的金胎簪子,再無其他裝扮。
謝明珠盯著那簪子許久,心下卻是思忖著:
“但凡皇家才有資格用的金胎點翠簪子,怎得黃玉容一介國公嫡女就堂而皇之的帶上了?”
“且還是這般光明正大的帶著來了這詠絮宮,就不怕被人告發嗎?”
若是被扣上個逾製的罪名,別說是參加女官考核了,連她整個黃國公府都要受到連累。
輕則削爵廢為庶人,沒入六尚充奴,重則處斬。
黃玉容確實有心機,但不至於連這種事也不清楚?
思及此處,謝明珠示意安如上前,附耳幾句。
後者點點頭就退下。
上頭的謝長熙見謝明珠將安如支使了出去,心下雖然好奇,但也並未叫人跟著。
隨他呢。
太子殿下心裏想著,若是有什麼棘手的,再去也不遲。
一炷香的時間過得很快,有幾名手腳麻利的宮人迅速收了試卷上來,緊接著開始最後一場考核。
最後一場考核,並沒有試卷發下來。
看著滿殿的貴女麵麵相覷,身為考官之一的徐初時開口了:
“奉陛下旨意,最後一場考核,由吾等親自提問,擇優者錄女官一職。”
下頭的黃玉容自打開場考試就覺得不對勁,如今這最後一場考核由原先的命題卷兒變成了如同殿試一般的,好不叫她心焦。
黃玉容也有想過是不是自個竊取試題一事被發現了,但是很快被她否決了。
若是真的被明武帝知曉,怕是她也進不了這詠絮宮。
如今看來,想必是上次敏和公主收拾了六位尚宮,導致女官職位多懸,今上準備以這種方式直接授官不成?
上頭的謝明珠看著黃玉容,心裏頭冷笑:
“等著,等會就有你好看的。”
別說這六尚,往後這皇宮,她黃玉容就別想再踏進來一步!
大梁的文人皆痛恨舞弊一流,今兒這事情要是捅出來了,這黃國公府就等著被戳脊梁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