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狼族的戰役,本該是推遲四五年才會爆發。
如今倒是提前了。
想來亦是與之前調查出來的事情有關係。
容慕哲在後頭跟著,想到這兒的時候看了一眼前頭說說笑笑的謝明珠。
上輩子的團團……可不是這般的模樣。
難不成……
容慕哲的心裏頭有個驚天的猜測,但是終究是被他壓下去了。
再抬眼,一行人已經到了一處亭子之中。
亭子內,早有小太監烤著鹿肉,一旁的小火爐裏頭,正溫著清甜的米酒。
“賞雪賞梅,還有鹿肉與米酒吃,當真愜意。”
兄妹四人依次坐下,謝端攏了攏身上的寶藍色披風,補了一句:
“太子說的不錯。”
這話一出口,謝長熙那頭便挑了眉頭笑:
“二弟合該喚本殿一句皇兄才是。”
在謝明珠的記憶中,因為生母的關係,謝端每每碰見太子皇兄,都規規矩矩喚一句“太子”或者“太子殿下”。
這樣稱呼雖然說沒有毛病,但是在謝明珠看起來,還是生分了。
少了尋常兄妹的那種感覺。
其實這皇家,哪裏來的兄妹之情?
被立為後世帝王之楷模的李貞觀,還不是一樣……
想到這裏,謝明珠看著改口喚謝長熙一句“太子皇兄”的謝端,眉眼彎彎。
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走下去多好。
正想著,斜邊兒遞過來一串烤好了的鹿肉。
謝明珠順著視線看過去,遞給她鹿肉的人是許臻言。
容慕哲遞了鹿肉與謝明珠,動了動唇:
“公主快吃。”
烤好的鹿肉上抹了一層醬汁,聞起來便是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冒了出來。
謝明珠毫不客氣的接過,咬了一口。
“好次。”謝明珠又咬了一口繼續道。
瞧得謝明珠腮幫子鼓鼓的,謝長熙三人亦是取了烤好的鹿肉入口。
就這樣吃了幾串鹿肉,謝明珠示意小宮女倒了爐子上的米酒與她嚐嚐。
容慕哲這個貼身護衛倒是搶先一步,做了本該小宮女做的活兒。
謝明珠等了一會,沒看見容慕哲取了酒過來,轉頭一看,這人正拿著酒壺發呆來著。
起身走了過去,謝明珠正要開口,一瞧見這杯子裏頭與那酸梅湯顏色沒有差別的東西,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我去!誰把米酒換成酸梅湯的?
那杯子裏的酸梅湯還熱著,一股子酸甜的味道直衝謝明珠的腦門。
端了本該是米酒卻是酸梅湯的東西上來,謝長熙三個人瞧了半天,還是謝翊先嚐了一口。
瞬間,三皇子的眉頭都擠在了一起。
“好酸……”
謝明珠知道謝翊不喜歡酸的東西,故而這酸梅湯喝不慣也是常理。
隻是謝明珠記得清清楚楚的,她是吩咐了人備的米酒。
怎麼換成了酸梅湯?
雖然說這個季節喝酸梅湯沒什麼,但是這鹿肉搭了酸梅湯……
也不是不能搭,而是沒有酒來的痛快。
如此一來,這飲宴,倒是成了飲酸梅湯。
本來謝明珠想要命人取酒來的,被謝長熙攔住了:
“不拘泥喝什麼,就這樣。”
說完又吩咐親隨去瞧瞧宮廷畫師到了沒有。
宮廷畫師所居住的繪景樓,與明珠宮還是遠的。
謝明珠坐下來,喝了口酸梅湯:“父皇要對赫狼族用兵?”
這件事情本來就瞞不住,謝明珠如此提問,不過是尋個話頭而已。
雖然說後宮不得幹政,可是謝明珠一來才是個孩子,能懂什麼?二來她亦是明武帝的掌上明珠,就算被有心人聽見也沒有關係。
畢竟,她可是三歲就敢砸了玉璽的主兒……
聽得謝明珠起了這個話頭,在場的人之中,還有心情啃著鹿肉的,恐怕隻有謝翊了吧。
謝長熙放下手裏的烤串,道:
“嗯。”
“因為赫狼族屢屢侵犯大梁邊境,故而父皇認為,一勞永逸才是最好的法子。”
謝明珠知道謝長熙口中的一勞永逸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斬草除根,最起碼打的赫狼族提起大梁這個名字就會自動退避三舍,不敢來犯。
隻是眼下這戶部尚書愣是說錢糧不夠,跟兵部尚書在朝堂上吵了幾天了。
不過最後還是挨不過明武帝的雷霆之勢,領了旨意去籌備錢糧。
隻是什麼時候籌齊,是個問題。
說起錢糧的問題,謝明珠想起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