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珠揉了揉眼睛,阻止了徐寧娘想要叫太醫的動作,道:
“團團想母後了。”
五歲的女娃,嗓音軟軟糯糯的,一副要抱抱的模樣,讓人難以拒絕。
徐寧娘笑著把人擁入懷裏,邊拍著後背邊笑:
“可是做了噩夢?想母後了?”
謝明珠悶悶的嗯了一聲。
可不是嘛,上輩子的那些事情,對她來說就像是噩夢一樣。
不過就算是噩夢,也總有會醒的那一天。
徐寧娘隻當謝明珠如以前一樣,一做了噩夢就要尋她這個做母後的,語氣上帶了幾分柔:
“那團團睡就是,母後在呢。”
乖乖巧巧趴在徐寧娘的懷裏,謝明珠閉了眼就睡著了。
說到底謝明珠還是個孩子,這一覺睡到午膳時分,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那一撇明黃色的身影。
明武帝正陪著自家愛妻說著悄悄話,被醒過來的謝明珠聽了個正著。
說到底,聽自個父皇母後的私房話確實是不好,謝明珠隻得出個聲:
“母後,團團餓了。”
這讓正在說話的帝後二人麵上一怔,徐寧娘麵上稍微有些尷尬,放在謝臨的腰上,就給人捏了一把。
疼的後者齜牙咧嘴的。
都怪他,非要在這兒與她說什麼其他的話,這下子好了,也不曉得團團聽進去沒有。
徐寧娘那手勁不大,明武帝也不是真的怕疼。
徐寧娘緩緩站起身,上前把簾子往一邊掛起來,瞧著裏頭睡飽的小丫頭,便是一笑:
“果然是小饞貓,午膳就醒了。”
謝明珠的臉上浮現一層尷尬。
她也不想的。
明武帝眼瞧著自家愛妻親自給睡飽了的某個丫頭梳洗,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來人,伺候公主梳洗。”
很快,幾名宮女在如春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各自的手裏都捧了時新的衣裳首飾。
如春冒著被自家娘娘嫌棄的風險,接過了徐寧娘的工作。
眼瞧著自個母後被父皇拉走,謝明珠坐在鏡子旁,心裏頭歎了一句:
“果然是母後,依舊把父皇吃的死死的。”
好在這些宮人的手腳夠快,不過一刻鍾的時間,謝明珠就梳洗完畢,被如春牽了手走出來。
餐桌上,除了八菜一湯之外,還有幾樣點心。
謝明珠也不客氣,愣是用了兩碗粳米粥才放下筷子,可見是真的餓了。
這看得徐寧娘一直笑:
“慢點吃,沒有人跟你搶。”
說話的時候,順便一筷子拍了明武帝的筷子。
“你也跟團團搶吃的作甚?”
眼睜睜的瞧著最後一塊烤的酥脆的鴨肉入了自家女兒的肚子裏,明武帝突然覺得自個兒太可憐了。
在寧娘與女兒這裏,他哪裏是個皇帝。
跟受氣包還差不多。
不過他樂意。
用過午膳,明武帝也不留謝明珠,隻道徐寧娘要歇息,明晃晃的把人趕回去明珠宮。
謝明珠哪裏不曉得自家父皇是嫌棄自個兒打擾了他跟母後獨處的時間。
留下一句“兒臣告退”,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寧娘眼尖的瞧見了自個女兒偷笑的表情,當下紅了臉,捶了明武帝一下:
“又讓團團看笑話。”
明武帝眯眼一樂,把人打橫抱起,完全不顧懷裏的人是如何掙紮。
鄭嬤嬤很有眼色的帶了人出去,並且貼心的關了殿門。
回了明珠宮,謝明珠亦是困勁犯了。
躺在暖榻上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已經飄起了小雪。
安如服侍著謝明珠起身,戚煙捧了熱茶前來,順嘴一句:
“方才太子殿下來人叫了許護衛去一趟東宮呢。”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讓捧著熱茶的謝明珠,動作一頓,老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戚煙再次重複了一遍。
謝明珠有點不明白。
好端端的,太子皇兄為什麼要傳了許臻言過去?
難不成,要敲打敲打?
不得不說,敏和公主這是猜對了。
——
東宮。
殿內燒了地龍,暖洋洋的一片,謝長熙穿了件太子常服,手裏端了杯熱茶,冷眼瞧著對麵一臉平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