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這送去宮正司的江琪,也是被人殺了,這次送去宮正司的玉姨娘,同樣被人殺了。
短短幾天,出了兩條人命,鬧得宮裏頭人心惶惶的。
謝明珠倒也是沒往宮正司去看,反倒是徑自出了宮,去了東宮。
謝長熙這會子還在明武帝那兒,還沒有回來。故而謝明珠隻好在東宮裏頭亂逛,順便等人回來。
跟在後頭的容慕哲一言不發。
謝明珠突然停下了腳步。
四周都無人,謝明珠隻讓容慕哲陪著,安如與戚煙都在後頭遠遠的跟著。
誰也不敢弄出來點旁的動靜,生怕惹得裏頭那位主兒不快。
此時謝明珠站在欄杆旁,低頭看著水裏頭遊來遊去的錦鯉。
良久,才開口道:
“許臻言,你怕不怕?”
“怕的。”容慕哲的眼裏都是擔憂:“屬下怕保護不好公主。”
本以為會得到一個“不怕”的回答,沒想到這許臻言竟是如此的實在。
“可是你既然怕,為什麼要留在宮裏頭。”謝明珠突然轉過身,認真的看著他。
容慕哲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繼續道:
“對於屬下來說,有公主在,自然是願意留下來的。”
容慕哲這話的意思是:隻要在謝明珠的身邊,縱然前方再艱難險阻,他也是不怕的。
可是落在了謝明珠耳朵裏,卻是另外一回事。
說什麼有她這個公主在,不過是對自己日後的仕途更加有利而已。
換了任何一名中了武舉的,若是知道能夠在她身邊待個三年,怕是會欣喜若狂。
一來對自己的仕途有利,二來,說不定近水樓台先得月……
萬一要是尚了公主,那滔天的富貴,可都在後頭等著呢。
比戰場上用命搏也是來的好一千倍一萬倍的。
謝明珠的目光有些發冷。
當視線落在容慕哲的肩膀上的時候,謝明珠的目光又變得複雜起來。
那天燈會遇刺,他一個人硬生生的扛住了這一切,什麼也沒有說。
直到回到了明珠宮,才叫她知道。
太醫那天也說了,如果保養的不好,說不準那隻手再也無法拉弓射箭了。
這對一個武舉出身的狀元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
而且就算是當時父皇憐憫他給他官職補償,也隻能是個虛銜。
縱然後半輩子不愁,卻也是折了。
換了誰,誰都沒有辦法接受的吧。
她也不止一次私下聽金吾衛誇過眼前這個人。
武功怕是在他們之上。
那天晚上為了她,甘願冒著被廢武功的風險替她擋箭,那她為什麼偏偏要覺得這個人居心不良呢?
容慕哲:就是居心不良。
不然怎麼追娘子~
容少主等了半天沒有聽見謝明珠開口,以為自己哪兒說錯了話,正躊躇著要不要開口,遠遠的有人來報,說太子殿下回府了。
謝明珠這才動了身子,往前頭走去。
容慕哲亦是快步跟上。
——
謝長熙一從明武帝那兒出來,守在外頭的內侍就上來回話,說敏和公主到了。
於是,一向寵皇妹的太子爺,快速的回了東宮。
這會子兄妹倆正麵對麵的坐著,謝明珠看著眼前幾樣自己喜歡的點心,再想起來最近丟在宮正司的兩條人命,瞬間就沒有了胃口。
宮裏頭一年悄悄兒丟多少條人命她不知道,可是最近直接丟了兩條人命,實在叫人無法輕輕揭過。
上一次的事情擺明兒衝了眼下還沒有開打的戰役前來的,可這次,這玉姨娘明擺著是將死之人,為何還是被殺了?
難不成,還有什麼內幕叫人不知道的?
還是說,這次的安定伯府一事,與這次玉姨娘的死脫不了幹係?
說白了,一個人會被另一個人殺了,肯定是觸及到了另一個人的利益。
至於是什麼利益,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時候,宮裏頭的娘娘看奴才不順眼了,打殺了的也是有的。
這江琪被殺,自然是因為計劃失敗,那赫狼族為了避免計劃泄露,肯定得殺人滅口。
隻是不曾想,在這宮裏頭也是一樣動了手。
可是這個玉姨娘,又觸犯了誰的利益?
按道理來說,現在安定伯府裏頭的掌家權全在安定伯夫人手裏頭,這安定伯夫人再蠢,也不至於非要把人趕盡殺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