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歸京(2 / 3)

不同的是,那些樂坊人是為了賞銀,而這些人是為了玉如意。

謝明珠覺得,若是以後她非要這般的話,那她寧願不嫁。

從來高門大戶選主母都是要勤儉持家的,品貌雙全者,而不是單單看彈琴跳舞的。

可這彈琴也好,跳舞也好,都隻是為了能讓旁人是否有進一步了解自己的心思。

所以說……唉,謝明珠也不知道如何說,隻是聽著這一個個宛如空穀黃鶯之聲的各家小姐,心裏頭越發悲涼。

好在她的父皇母後都是順著她的心意來的,否則上輩子也不會同意她嫁給黃楓。

隻是這輩子……謝明珠倒是巴不得父皇母後為難一下某人。

誰讓這人之前不好好說話,弄出來那麼大個誤會!

此時,在前頭打仗的定北侯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娘子都準備聯合他的嶽丈嶽母坑他了。

說起來如今這對雪牙部落的戰役已經快到了尾聲,多虧容慕哲用兵如神,打的雪牙部落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雪牙部落的首領更是在親自出戰的時候被容慕哲一箭射死,如今雪牙部落算得上是倉惶奔逃了。

容慕哲自然是不會放過雪牙部落的任何一個人,隻不過在路上碰見了大雨,導致軍隊不得不延後幾天,等待大雨過去。

要說這草原作戰不方便的一點就是碰見大雨,這雨嘩啦啦的一下來還帶著讓人睜不開眼的風,所以這也讓雪牙部落得了喘息的機會。

也幸好之前江南水道糧草被劫案早早告破,否則如今這麼多的士兵,什麼都沒有的吃,估計隻能吃野草了。

眼下大軍的糧草充足,就算容慕哲的部隊三個月不出發,也是管夠的。

對比之下,雪牙部落的人就顯得很倒黴了。

雪牙部落連連潰敗,最好的成績不過是誤打誤撞與大梁軍隊打了個平手,如今這首領由死了,新上任的首領縱然都是之前指定的那一位,木巴魯圖的兒子——木裏斯安。

可是這之前的大臣,都是木巴魯圖的舊臣,如今覺得人死如燈滅,便是聚集起來,不過幾天的功夫就軟禁了木裏斯安,由著他們這些人把持部落。

木裏斯安年紀尚小,還是處於一種懵懵懂懂的狀態。如今他看見這些人雖然軟禁了他,但是山珍海味美酒美人應有盡有,當然,除了他不能主持部落的事情之外。

故而木裏斯安居然是老老實實的過起了軟禁生活,覺得十分愜意。

容慕哲一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是打算去劫持木裏斯安去要挾這些人的。

無奈這木裏斯安是個不頂用的人,跟劉禪有的一比。

兩個人都是樂不思蜀。

而且探子還報,如今把持雪牙部落的全是一群好戰分子,也就是說,這雪牙部落哪怕是還有一個人,都打算與大梁死磕到底。

“既然如此,那麼就別讓他們都活著了。”

“等大雨停了,找出他們的老巢,直接結果。”

“或許你們還能趕回去吃粽子。”

而他容慕哲,也能早一點回去見他的小姑娘。

想起來先前暗衛替他打的掩護,容慕哲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沒辦法啊,誰讓明樓的那些人一說話都會露餡?否則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會如此為難,他也不會擔心什麼時候會被謝明珠無意間發現這件事。

倒不是容慕哲有心瞞住,則是一開始這明武帝本身就對明樓沒有好感,更別說……唉。

所以這就是容慕哲要隱瞞身份過來的一個重要緣由。

等到時機成熟,他自會和盤托出。

——

再說這宮裏頭,今兒下午一個多時辰盡看這些世家小姐表演了,苦得謝明珠是走也不是,睡也不是。

早知道就不要來了。

如今徐寧娘這兒的玉製物件都送了出去,除了這柄玉如意。

明武帝看見那柄玉如意的時候,也知道了徐寧娘要做什麼。

說起來謝長熙這個孩子,明武帝也是有些頭疼。

他跟他這個臭小子差不多大的時候就已經惦記寧娘了,好不容易把人娶回家,自然是得疼寵著。

哪裏像這個臭小子,根榆木疙瘩似的。

說起來這小子要是有了心上人他也不會怪罪,少女都懷春,何況男子?

不然也不會有《關雎》了。

“熙兒。”徐寧娘柔柔的喊了一句,示意他說話。

一個下午,太子爺表麵上看著是認真的看著場中央的每一位姑娘的表演,實際上這腦子裏想的全是之前文太傅教導的各種道理。

為此當徐寧娘喊他的時候,他才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站起來衝徐寧娘行禮:

“兒臣在。”

見大兒子恭恭敬敬的衝自己行禮,徐寧娘發現她之前給的眼色全部白瞎了。

無奈至極的皇後娘娘隻得命人收走玉如意,讓人送了這些夫人小姐們回去。

場上的這些夫人小姐縱然心裏頭很遺憾,但是想想別人也照樣沒有被看上,這心裏頭也才舒服一點。

不急,往後的日子還長著,這太子爺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娶親罷?

總會有那麼個幸運兒的。

見得這些夫人小姐們都走了,皇後娘娘趁了沒有外人,便直說了:

“熙兒是一個都看不上,還是有看上的卻不敢跟母後說?”

謝長熙衝徐寧娘行禮:“回母後的話,兒臣一個都看不上。”

太子爺如此不拖泥帶水的回答,皇後娘娘表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她這傻兒子是真的對感情一竅不通?

明武帝看著情況不對趕忙安慰幾句,趁徐寧娘被他哄住的時候,讓謝長熙還有謝端謝明珠三個人一起離開。

三個人求之不得。

等走出了舉辦賞花宴的地兒後有一段距離了,謝明珠才道:

“大皇兄能不能說說,自己心裏頭所希望的?”

榆木腦袋謝長熙:“自然是海清河晏,國泰民安。”

謝明珠:……

緩緩的轉頭看向一旁的二皇兄,那眼神似乎在問:我真的沒有說清楚?

謝端笑著搖搖頭:“沒有。”

於是,敏和公主再一次的確認了,自個大皇兄是個心裏頭隻有國事的太子爺。

至於美人什麼的,在他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

謝長熙路上說太子府裏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便先告辭,隻留下謝端謝明珠二人,在這九曲長橋上慢慢地走著。

這九曲長橋兩邊都是湖水,風送了遠方的花香前來,夾雜了幾分清涼的湖水味道,叫人煩悶的心情也疏解幾分。

“二皇兄,你說這太子皇兄這麼不開竅咋辦?”

“以後我那太子妃嫂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謝明珠又想起來上輩子都沒有成婚的太子皇兄,十分的頭疼。

說真的,隻要是謝長熙喜歡的,這姑娘又不是什麼花街柳巷出來的——當然太子爺不會閑得蛋疼去逛這等煙花之地,故而花街柳巷的姑娘都不會有。

明武帝跟徐寧娘都會同意。

其實這也是慶幸,慶幸徐家得帝王如此看重,才不會讓謝長熙乃至以後謝竫的親事,都被綁上政治目的。

綁上政治目的的親事,大多數都不會幸福。

這種親事,與其說是秦晉之好,倒不如說是兩家聯盟的信物。

要是兩家實力差不多也就罷了,好歹也能相敬如賓,若是不一樣,那就注定了弱一方就得忍氣吞聲的過下去。

所以謝明珠一行人是幸運的。

謝端一旁聽著謝明珠又開始犯了難,便道:

“其實緣分這個東西可遇不可求,或許太子皇兄有了心上人,但是覺得現在不能說出來?”

謝明珠:你覺得一個成天腦子裏心裏頭隻有國事政事的人,會有心上人這種東西?

見謝明珠不說話,謝端又道:“要不,團團有空去太史局問問?”

謝明珠:“算了算了,太史局那群人淨會說些好聽的,還是別了。”

何況這要是傳出來一國太子姻緣還沒有著落的消息,估計這整個大梁又不知道多出來多少亂七八糟的猜測。

為此謝明珠隻能放棄,靜觀其變。

回了明珠宮,謝明珠脫了鞋子就半躺在窗前的貴妃榻上,嚷嚷著腿兒酸,叫了安如替她揉捏。

安如揉捏的手藝很好,謝明珠很是滿意。

看著替自己認真揉捏腿當然安如,謝明珠順嘴問了一句:

“安如可有心上人了?”

安如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並不敢將自己喜歡定北侯的事情告訴謝明珠,而是道:

“奴婢寧願在公主身邊熬成老嬤嬤,也不願意嫁人。”

“為何?”謝明珠很是奇怪。

按道理來說,大戶人家的奴仆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被放出去嫁人,更別說安如這種了。

像安如這種跟在謝明珠身邊這種有頭有臉的,日後嫁個六七品官員,做個當家夫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今她倒好,寧願熬成老嬤嬤也不嫁。

安如這話叫戚煙聽見,後者看向謝明珠的側臉,欲言又止。

公主啊,你說奴婢應該怎麼辦呢?

安如喜歡的人喜歡你,奴婢真的很擔心有一天安如會因為愛而做出來一些不可原諒的事情。

到那個時候,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說起來安如到了要嫁人的年紀的這種事,謝明珠想起來之前自己幹過的一件蠢事。

那個時候她瞧著安如似乎對還少護衛的許臻言有意思,就想著給人撮合……沒想到沒成功。

更沒有想到,許臻言的目標是她,她敏和公主謝明珠,才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心上人。

想到這件事情以後,謝明珠忽然問了一句:

“當初你是不是對定北侯——”

安如一臉慌張的跪下,低著頭的時候都能聽見心裏頭砰砰砰亂跳的聲音。

“回公主的話,奴婢那個時候少不更事,還請公主原諒。”

“是這樣嗎……”謝明珠似信非信,可最後還是看在安如一臉誠懇的份上,信了幾分。

“起來吧,地上涼。”謝明珠順手塞了一個桔子給安如:“不用太緊張。”

“是,公主。”見這關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安如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個秘密都不能叫旁人曉得,否則就是一場禍事了。

“不過聽說這雪牙部落的首領被定北侯一箭射死,父皇很是高興呢。”謝明珠一臉興奮的說著此事:“這樣一來,父皇或許就能對他少些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