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把玩著腰間的軟劍,一言不發的看向韓赫。
韓赫見這兩個人都看向他自己,便道:
“你們二人看我有什麼用?難不成我能半夜潛伏進去,替你們殺了許臻言?”
詩賽倒是有些不依不饒:“反正本王妃不管!”
“這許臻言一日不除,我密涼國一日就是挨打的份!”
“反正醜話我說在前頭,密涼國要是沒了,咱們幾個都落不著好處。”說到這兒的時候,詩賽王妃看了一眼韓赫:“韓駙馬你說是嗎?”
韓赫顯然對於駙馬這個詞很厭惡,為此道:
“嗬,別提這個詞。”
詩賽嬌笑一聲:“當初你在大梁,這個駙馬做的還算風光,如今也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韓赫目光陰毒,“誰樂意替謝瑤那個不守婦道的賤婦守陵?!”
當初謝瑤死了之後,明武帝似乎是覺得韓赫這個駙馬做的太憋屈,於是給了韓赫兩條路走。
一條是讓韓赫入朝為官,另一條則是給予韓赫豐厚的財帛,讓他能下輩子過的衣食無缺。
韓赫當初跟明武帝說要替謝瑤守陵,以成全這幾年的夫妻情意。
明武帝見他執意如此,便也同意了,著人在謝瑤當然陵寢附近建了守陵府給韓赫居住,而且隔三差五也有人送東西過來。
隻是好景不長,或許是韓赫太過思念謝瑤,於一天晚上不慎打翻了燭台,導致守陵府被大火吞沒。
而韓赫,也被燒的麵目全非。
明武帝感念韓赫的情意,將二人合葬在一處,又找到韓赫的家人,給了豐厚的財帛。
可實際上,守陵府的那場大火是韓赫自己放的,而死了的那個人是韓赫的親信。
正是因為屍體被燒的麵目全非,才叫人瞞了過去。
而真正的韓赫,已經跟其師父一處彙合,來到了密涼國。
說起來這韓赫的師父常年一副道士打扮,看起來瘦小的一個人,卻是在幕後主使這一切的人!
包括花燈會想要劫持謝竫的事情!
那夫妻倆之所以會攀咬敬親王府不放,則是因為受了這個老道的控製,心裏頭有了執念。
不過這也是敬親王自尋死路——誰讓敬親王一直有不臣之心,而後又被那老道派過來的美人侍妾給忽悠的神魂顛倒,這才劫持了明武帝。
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說起韓赫的師父,除了鬼麵跟韓赫見過之外,詩賽王妃倒是不曾見過。
詩賽王妃瞧著韓赫怒了,繼續笑著:“駙馬別生氣~”
韓赫緊緊捏住拳頭,按下自己想要打一頓詩賽的衝動。
無論如何,師父臨行前可都跟他交代過,不能對詩賽這個女人動手。
為此韓赫忍了又忍,道:“王妃既然這麼想要許臻言死,何不派了密涼的死士前去?”
詩賽媚眼一橫,語氣冰冷:“嗬,死士?”
“密涼國的那些個黑衣的,以為穿上黑衣,他自己就是死士了?”
詩賽這話說的倒是毫不客氣,直刺刺的嘲諷了密涼國的死士一頓,就差沒有罵他們是廢物。
鬼麵彈了一下軟劍的劍身,目光落在劍麵上,折射出一雙淩厲的眼眸:
“如今中原的死士,最出名的還是皇帝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那批,而其次就是皇帝跟明樓的人。”
“不過,這江湖這麼大,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隱士大能藏匿其中?”
“如今我倒是有個主意。”鬼麵頓了頓,繼續道:“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不敢與明樓對上。”
“何況,咱們隻是去刺殺大梁元帥,這明樓不至於連大梁元帥的身邊也放自己的人吧?”
鬼麵的話說通了二人,詩賽的神色這才緩和幾分:“既然如此,那便拜托你了。”
沒想到鬼麵隻是搖搖頭,看向韓赫:“如今我出去太顯眼,畢竟明樓和大梁的人都在抓我,所以,想要聯係江湖上的人,還得韓赫老弟。”
“我去聯係?”韓赫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哪裏知道哪些門派跟明樓不對付?”
鬼麵遞給韓赫一張紙,上麵記載了幾個江湖上對明樓不服的門派,而且看樣子實力不錯。
韓赫看了看,而後衝二人點點頭告退。
瞧著韓赫走了,詩賽湊近道:“這個人真的可靠?”
鬼麵看了一眼詩賽:“若是不可靠,也就來不了這兒了。”
“行吧,總歸你說的都是對的。”詩賽也是坐久了有些腳酸,站起來的時候扶了一把桌子才穩住身形:
“我先回去了,你們有事情再找我。”
“嗯。”
看著詩賽扭著腰走出去,鬼麵的身後閃出來一個人。
“去查查這位詩賽王妃的底細,我總覺得有些可疑。”
“是!主子!”
——
韓赫按照鬼麵給的紙條,很快就找到了那幾個門派。
果然如鬼麵所說,這幾個門派對明樓沒有好感,一聽說此時之後,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能給明樓添堵,就是他們最大的樂趣。
隻是如今他們這些人實力實在不是明樓的對手,為此其中有一名門派的幫主站起來道:
“我們確實可以幫你對付明樓,隻是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加起來怕真的不是明樓的對手。”
這名幫主的顧忌並沒有錯,其他幾人也是紛紛點頭。
縱然他們這些人看不慣明樓,可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他們不會做。
明樓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他們這些人心裏頭都沒有底,所以眼下一個個都有些猶豫不決。
鬼麵見狀,拋出來一個消息:
“據說大梁的敏和公主跟明樓少主是至交,你們若是想個辦法劫持了謝明珠,到時候還不怕這個什麼少主束手就擒?”
“而且,這容劍對他這個兒子可是寶貝的很,若是你們拿住了明樓少主,還不怕容劍乖乖的?”
鬼麵的話確實是有道理,可是這謝明珠不好抓啊。
先不說這人長年累月的待在宮裏頭,而且出行必定帶了暗衛,而且這暗衛裏頭還有明樓暮堂的人……別到時候他們抓不到謝明珠,反倒是把他們自己賠了進去。
眼下他們一個個都犯了難,鬼麵思量一會,道:
“這樣吧,我派了人去皇宮附近盯著,到時候需要你們隻需要引開那些暗衛,我到時候親自去抓謝明珠。”
幾名家主交頭接耳了幾句,其中一個人站出來道:
“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們若是不出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是啊。”其他幾人也紛紛附和,衝鬼麵行禮:
“如此,我等就拜托鬼麵大人了。”
“嗯。”
鬼麵離開之後,立刻就去指派了幾個做事伶俐的手下,分頭盯著皇宮、靜安國公府、洛親王府、太子府這四個地方。
至於定北侯府,則是因為定北侯不在的緣故,故而謝明珠不會去。
所以鬼麵就沒有派人去盯著。
謝明珠若是出來,定然就是往這幾個地方去的。
鬼麵派了人手下去後不久,最先發現情況不對的乃是靜安國公府。
靜安國公府裏頭的死士縱然都隱藏了身份,分散在各處,隻是這府中的部分下人乃是死士所扮。
別看這些人平時不起眼,可是一旦發生什麼大事情,或者有什麼異常,他們都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如今鬼麵派的人一靠近靜安國公府,就立刻被死士上報給了徐初成徐初時。
徐初時第一反應以為這是宮裏頭出來的暗衛,唯有徐初成存了幾分疑心。
“這些暗衛如果想要知道死士的事情,就不應該在國公府門口扮作百姓,而是應該想辦法潛進國公府才是。”
“而且,如今皇帝若是真的知道死士的事情,怕是早就質問徐家了……”徐初成頓了頓,轉頭吩咐下去:
“我瞧著這些人不大對勁,似乎是在刻意等著什麼一樣——來人!”
自角落裏出來兩個普通下人打扮的死士:“國公爺。”
“你們盯著那幾個人,一有異動立刻來報。”
“是,國公爺!”
吩咐下去此事之後,徐初成來回踱步,總覺得好像抓住了什麼一樣。
鬼麵這頭派出去的人也是有幾分本事,一時間竟然是除了靜安國公府知道以外,其他幾處的人都沒有被發現。
——
謝明珠這段時間要麼在明珠宮裏頭學習,要麼陪謝竫,偶爾去鳳雎宮陪一陪徐寧娘。
徐初成這日進宮,帶了不少補品過來見徐寧娘。
等他來鳳雎宮的時候,被告知徐寧娘跟謝明珠出去散步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撲了個空的國公爺著人把東西放下,想著還要去見一見明武帝,為此留了話說晚點過來。
如春接了話說好,送了徐初成出去。
隻不過回宮的時候,聽見幾個小宮女在嚼舌根。
說什麼靜安國公這麼大了身邊還沒有個女人......
如春在一旁聽的火氣,當即就吩咐了幾個人拿下這兩個人胡亂嚼舌根的,不由分辯,直接拖到正殿外頭,著人賞了嘴巴子。
謝明珠跟徐寧娘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這一幕。
如春上來回了話,徐寧娘聽了之後道:“是該打。”
隨後看向其他的宮人太監,訓話:“爾等可要記著,國公爺有無娶親,都不是爾等可以胡亂說話的。”
“否則這兩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徐寧娘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那兩個宮女的嘴巴子剛剛好打完,打的一張臉都破了皮。
“帶去宮正司,本後宮裏留不下這樣的人。”
“是。”如春衝徐寧娘行了一禮,很快就有兩個太監上來,拖了這兩個宮女下去。
處理完這兒的事情之後,如春上來,把徐初成的話和徐寧娘說了。
皇後娘娘點點頭,吩咐如夏:“你去禦書房看看,國公爺是否過來用午膳。”
如夏行禮退下,徐寧娘牽了謝明珠進內殿。
母女二人坐定,謝明珠捧了甜茶喝了一口,好奇的問了一句:
“母後,為什麼大舅舅還沒有找到媳婦兒啊?”
鄭嬤嬤進了一碗安胎的湯進來,徐寧娘用勺子邊攪邊道:
“那是因為你大舅舅嗯……”皇後娘娘想了想,道:
“你大舅舅不是那般胡作非為的人,而且婚嫁一事,自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旁人都無法多嘴一句。”
“而且。”皇後娘娘說到這裏,語重心長的對謝明珠道:
“團團,以後呢,母後不要求你嫁的人是不是大富大貴,隻要一心一意待你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