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3)

他推開酒窖最深處的那扇門,開了壁廊的燈,深色幽暗的空氣無處蔓延,始終飄浮著壓抑的氣息。南木皺眉,終於走到地下室的大門前。他直接推開門,裏麵的人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南木走過去,隨意看了看他正在研究的東西,挑眉,沒說話。

“實驗室你還是少來,要是被南盛知道了……”

“我去看夏辰了。”南木淡淡道。

文哲的手頓了頓,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問。

“生了對雙胞胎,一個Alpha,一個Omega。”南木坐到一張靠椅上,笑的時候和許尋很神似,“你不想看看嗎?”

文哲放下手裏的試管,沉了口氣回身:“你十四年前就答應過我,不再找小辰麻煩的。”

南木卻笑了,一改平日裏溫順的態度,他走上前貼近文哲,語氣逼人:“夏奕明,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現在可是全國通緝的罪犯,一旦抓住就是死刑。你因為一己之私放走了陸行書和夏辰,害的基地曝光,所有人都不得不東躲西藏。”

試管中透明的液體輕輕晃動,文哲推開了他,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你讓南家損失慘重,父親的脾氣更壞了……”南木又突然沮喪,垂下眼簾,語調也變得飄忽不定。

文哲立刻問道:“他又打你了??”

南木聽了,愣了愣,隨後爆笑。

他笑的有些癲狂,自從南夫人死後,南木的精神就很偏執。常人麵前他和往前沒什麼不同,但陰暗與壓迫,在他內心生根發芽,逐漸形成了另一個南木。

“對啊,他打我,所以你一定要快點研製完成PCI-1。”他坐回靠椅上,輕輕仰著頭,“這是你欠我的。”

文哲皺眉,低下頭示弱:“對,我欠你和你爸爸的。但是,小辰好歹是你……”

“閉嘴。”

南木並不想聽這句話,他看著桌上那一排實驗儀器,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在這條被衣衫覆蓋的手臂上,數不清紮了多少個針孔。有更改劑,就必然有解藥。最貼近成功的人無需小節,他喜歡痛著去試驗那些變化。

南木沒有告訴夏辰另一件事,如果夏辰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十四年前,綁架夏辰的主謀是南家的主人南盛,包括他。

出於嫉妒,出於不甘,也出於厭惡,他恨不得夏辰去死,每分每秒都巴不得他去死。憑什麼自己偏要活在黑暗之中,而夏辰卻可以活的那麼幸福。

他是元帥的外孫,他擁有夏奕明遺傳的醫學頭腦,他還有傅言哲遺傳的高冷樣貌。夏奕明雖然為了贖罪選擇了他們這一邊,選擇了與傅言哲決裂,但他無時無刻都在記掛著夏辰。即便他不去看,不去問,不去提,他也日日夜夜牽掛著夏辰。

夏辰就是一朵盛開在崖邊的高冷之花,所有人都仰望他,關懷他。而自己呢,動不動就被南夫人關在地下室,被南老爺虐待。陰暗,潮濕,自從許尋死後,他沒有一日是開心的。

在外,他是南夫人寵愛的獨子,在內,他不過是一個垃圾。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戰戰兢兢地過著日子。

沒有人對他好,隻有陸行書給過他一絲光。可偏偏,這個人也要被夏辰搶走了,橫行霸道地搶走了!

“你說,如果那一年綁架。”南木的聲音幽幽的,聽的文哲手心冰涼,他癡癡笑起來,“父親要是沒聽你的放了他,而是殺了他。現在我們所有的麻煩是不是都迎刃而解了?”

他眯起眼睛,宛若蛇蠍。

文哲冷聲:“你們不能動夏辰。”

當年綁架案,隻不過是為了逼不願再繼續研究下去的夏奕明就範才實行的。而這個案件卻在後期失控,南木沒有將贖金交給綁匪,他瞞著夏奕明和南盛,直接與綁匪失聯。要不是陸行書的出現,要不是元帥的堅持不懈,夏辰早死透了。

“如果你傷害夏辰,我會毀掉PCI-1所有的數據。”文哲再次沉聲,“我說到做到。”

南木嗤笑,沒再作答,他的思緒永遠走不出那一年的陰雨天。

滴答——

滴答——

腦海裏是濕漉漉的回憶,雨水滲進淡薄的鞋子裏。那是年幼的南木畏畏縮縮跟在許尋身後的情景。雨下的很大,他們來找傅言哲。彼時的傅毅還未年邁,穿著一身軍裝,坐在轎車裏。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使得站在雨中的父子倆更加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