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看了一眼她,而後平靜的撩開風衣坐了下來。
幾年不見了,虞清已經懶得去數了。
她以為自己忘記了桑羽長什麼樣子,現在忽然發現,原來她的模樣一直就在她的眼前,她曾幻想過的她現在的模樣,幾乎和此刻一模一樣。
這是所謂的血緣聯係嗎,她才會無數次幻想出她現在的模樣。
“清清,你這些年還好嗎?”
四目相對,桑羽極為淺淡的笑了笑,開口道。
她是個溫柔的女人,這一笑,讓虞清覺得好似這幾年的分別都不是分別,隻是短暫的錯過一般。
過了半響,有人來上咖啡了。
虞清看了一眼,她麵前的是她口味最好的。
而桑羽離開的時候她還,並不會喝咖啡。所以,她是調查過她的。
虞清平靜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很苦很澀,她其實不喜歡,隻是覺得有感覺。
“挺好的。”
她這樣道。
“那就好。”
“……”
桑羽了這句話虞清沒有回複,於是場麵逐漸變的安靜下來。
西餐虞清在國外一直在吃,就算現在的再好吃也沒什麼胃口。
她隻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平靜的撥弄了一下頭發,咳嗽了一聲。
桑羽不疾不徐的看向她。
“怎麼了,清清。”
叫她清清的人最開始就是桑羽,虞清卻覺得現在格外的膈應和陌生。
“忽然想找我,大概不是為了懷念母女情,也不是想我了後悔了,有什麼目的,你可以直接出來。”
話音落下,似是覺得還不太完善,虞清眯著眼睛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我現在已經二十多了,有自主思考能力。”
或是譏諷,或是嘲弄。
桑羽那張保養的可以被稱之為精致的臉上沒有什麼詫異,又或者悲痛的表情。
她捏著刀叉的動作停頓了半響,像是油畫中的女貴族。
末了,她又是一個讓虞清側開眼的微笑。
“清清,你覺得媽媽來找你是別有目的?”
“你八年前就已經是業內知名女總裁了,我爸爸進監獄我孤立無援你不救我,他再次進監獄我手足無措你不幫我,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了你來找我,你覺得——你是來幹什麼的?”
一雙清透又姣好的眸子凝視著她,桑羽忽然覺得,這雙眼睛很熟悉。
仔細一想,是她每都能見到的自己的眼睛。
桑羽心情似是不壞,但臉上的淺笑始終如一,讓人永遠無法窺破其中似的。
“媽媽沒你想象的那麼輕鬆,早點找你,讓你早點成為我的軟肋,這不是個好方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來找我,的確是為了母女情?”
虞清幾乎不留餘地的發問,關於這個無關輕重的問題,她好像非要追究出一個答案來。
桑羽沉默了幾秒,而後無聲眯了眯眸子。
她眼角微微挑起,無端端多了幾分風情,在她那寧靜的外表上。
“也有幾分因素在裏麵吧,畢竟你總是我生的女兒,就算這麼多年沒見,我對你的感情淡了很多,但你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