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光撒在科瑞澤的身體上，他額頭上巨大的腫塊慢慢消了下去，變成了原來光滑的樣子，科瑞澤的馬蹄子抽動了一下，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拿著魔杖對準自己的羅素。
“肮髒的兩腳獸，卑鄙的小雜種！”科瑞澤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裏往外不停地蹦出髒字，“下流的手段，我要……”
“注意你的言辭，科瑞澤。”費倫澤嚴肅地說道。
科瑞澤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族人，還有站在眾馬人之前的費倫澤。
“老師。”這位粗魯馬人見到費倫澤之後居然露出了恭敬禮貌的神情，朝著費倫澤鞠了一躬。
羅素看看科瑞澤，又看了看彬彬有禮的費倫澤，實在沒有辦法把這兩位想象成師生關係。
“我對你有點改觀了，費倫澤。”羅素清了清嗓子說道，“原來你也會教出來這樣的學生。”
“古老的東方有個哲人說過，要按照學生的本性去教導他們走上不同的道路。我教科瑞澤的時候就是秉持了這個觀點。”費倫澤聽了羅素的話之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認真地說道。
羅素覺得費倫澤要麼是真的這麼想的，要麼就是他的臉皮是真的厚。
“老師，為什麼要跟這個卑鄙的巫師站在一起？”科瑞澤急切地問道，“他居然詛咒自己的老師餓死，就連八眼巨蛛都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是的，科瑞澤。”費倫澤語重心長地說道，“那不是詛咒，那是對老師最高的認可和祝福。如果你能把老師的技藝全部學會，甚至做得比老師更好，那麼餓死就是作為一個老師最大的榮耀。”
“真的嗎，老師？”科瑞澤的眼睛裏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費倫澤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老師。”科瑞澤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學會您的全部技藝，把餓死您當成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
羅素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跟不上這對師徒的思路了。
“不是……”羅素準備張嘴說些什麼，但他發現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於是就閉上了嘴。
科瑞澤向羅素也行了一禮：
“十分抱歉，尊敬的……”
科瑞澤卡住了，抬頭看了羅素一眼。
“德安德裏·羅素。”羅素說道。
“……尊敬的羅素先生，我為我剛剛的失禮行為感到抱歉，同時也要感激您為我確定了人生的方向和生命的意義，我要向您致以馬人最崇高的禮節。”
科瑞澤說著就左手撫胸，兩條前腿跪伏在地上，向羅素深鞠一躬。
“好了。”費倫澤輕鬆地拍了拍手，“既然隻是一場誤會，我們就沒必要搞得這樣緊張，我在書上讀到過一句東方的諺語：不打一架就不會變成好朋友。這不就是我們之間的寫照嗎？”
羅素拿手捂住了臉，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科瑞澤已經站到了費倫澤的身後，其他馬人紛紛給他讓出了位置，讓他站在費倫澤的正後方。
羅素注意到，那個叫羅南的馬人朝科瑞澤微微頷首，似乎很是熟稔。
“他在你們部落裏麵地位很高？”羅素用手指著科瑞澤問眾馬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