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烈和蕭世廉現在都已經是地方主官,當然不是說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就可以放下的,等他們把一切安排妥當了再趕過來,恐怕也得兩三天。
因此李藎忱也並沒有指望著能夠很快就見到這兩個家夥,不過李藎忱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很快就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當穿著護甲、頭戴兜鍪的武毅將軍行軍主簿徐德言站在李藎忱的麵前,李藎忱都不敢相信這個瘦削而腰杆挺直的年輕人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才子徐德言。
這個時候的徐德言,相比於當初在建康府,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如果不是他還有些瘦削的體型尚且還有當年白衣士子的感覺,恐怕李藎忱真的以為是有人冒名頂替。
對此李藎忱隻能表示,人都是會變得,戰火將徐德言洗禮成這個樣子,李藎忱雖然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是至少可以讓他不需要和曆史上一樣承受喪家辱國的痛苦。
徐德言當然不知道李藎忱為什麼用如此怪異而複雜的目光打量自己,隻道是李藎忱對於自己這個裴子烈的手下驟然出現在蜀郡有些驚訝,當下裏拱手行禮之後朗聲說道:
“啟稟將軍,家祖著親信送來家書一封,信中種種,提及朝廷之上的變化,屬下自知茲體事大,不敢怠慢,稟報武毅將軍之後先行前來蜀郡,還想請將軍過目此書信。”
徐德言的爺爺是徐陵,徐陵沒有直接給李藎忱寫信,而是以家書作為借口經過徐德言的手轉交給李藎忱,顯然也是不想給自己留下太多的把柄,這個老狐狸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依舊不忘了將自己的尾巴收起來。
李藎忱伸手接過來徐德言手中的信,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臉色微微一沉,也難怪徐陵會如此謹慎,因為現在給許善心的批複實際上隻是陳頊向朝廷中大臣們妥協,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並不代表陳頊的主觀意見。
徐陵將這句話擺著這裏,就已經足夠告訴李藎忱,事情到底有麼的複雜和危險。陳頊現在做出了妥協,不代表他之後依舊會一切遵循徐陵等人的思路,更不代表陳頊就會老老實實的讓李藎忱前來京城,然後再乖乖的讓李藎忱回去。
到時候一言不合,雙方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除此之外,徐陵還慎重的詢問李藎忱對於現在的局勢到底是什麼態度,或者說李藎忱這一次執意想要率兵前往建康府,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是對於朝廷之前要求的反駁、是單純的想要率兵自保、還是正如很多人猜測的那樣,李藎忱真的打算趁此機會將整個建康府攪動的天翻地覆。
也難怪徐陵會如此謹慎,這些話顯然都不是應該直截了當前來詢問李藎忱的。
不過徐陵在這個時候寫信,顯然他也想知道李藎忱的態度,並且通過這種方式更是在明確的告訴李藎忱,現在他是站在一個世家族長的身份上和李藎忱交談這些事情,如果李藎忱所做出的選擇和判斷有道理的話,那麼徐陵不吝惜於給予一臂之力。
並且徐陵在之前勸說陳頊先行答應下來李藎忱的條件,實際上就已經算是幫了很大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