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語,這是一把武器的名字。
某種意義上,在燼看來,這隻是一個工具——不僅僅工藝精湛的工具,更是賦予作品靈魂不可或缺的工具。
看看它的外表吧:銀灰色的金屬中鑲嵌著金線,綻放成了絢麗的花朵。相較於外表,握把則是平淡了許多,普普通通的黑色。
並不顯眼,但是符合人體工學設計。
當燼第一次拿起它的時候,就確切的感受到,無論作品在那個角度,自己都可以讓它成為藝術品。
不得不,製造出這把武器的人,技術一定相當嫻熟。
這不是來自皮爾特沃夫的武器——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是為了在那片魔法微乎其微的土地上發揮作用的。
而這把槍則出自喀舒利兵工廠真正的鍛造大師之手,它的艾歐尼亞銅芯中脈動著魔法。
燼第四次擦拭槍托,隻有擦完第四次以後他才能確認擦幹淨。
雖然他隻是想要把它收起來。但把它收納起來之前他必須確認擦幹淨,而隻有擦完第四次以後他才能確認擦幹淨。
為什麼要四次呢?
沒有特別的理由,隻是單純的喜歡。
四這個字,不是和代表藝術巔峰的那個字是一樣的嗎?
總之現在,低語它是幹淨了。因為第四次一定幹淨。
它幹淨,而且精彩絕倫。他的新主顧出手闊綽。可最頂尖的畫家不就該配上最頂尖的畫筆嗎?最頂尖的鋼琴師也應當有著最精美的鋼琴啊!
槍中共有四枚子彈。
是燼一發一發自己填上去的,每顆子彈上都用自己的畫筆在上麵添加了一筆。
“一二三四!”
每顆子彈都是這麼循環往複的,由四而終結,由四而開啟。
這些子彈啊,每一顆都灌注了魔法的能量;每一顆都堪與拉司蘭僧侶的佩刀媲美;每一顆都讓他的藝術奔流噴濺;每一顆都是絕世妙作。
它不僅能穿透身體,它更能使血肉重構。
伴隨著噴射的鮮血,綻放出一朵血肉之花。
迄今為止,還從沒有作品讓燼需要用出第四發。
燼將低語收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雖然難以忍受這種誘惑,但仍舊有一些不合時宜。
還沒有到時候呢,每一次的演出,時間都是預定好的,沒有人可以破例。
演員必須到場,而自己這個導演,也必不能缺席。
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上的人群除卻匆匆趕回家吃飯的普通人,在外遊蕩的,絕大多數都是有錢的貴族和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今是劇團來到這裏的第一,不得不,這個劇團名聲在外,當地提供了最大的劇場來為之表演。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燼走上前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是劇團裏的一個姑娘。
“先生,團長讓我問問你做好準備了嗎?”
真的,不怪他們要這麼問。
上個月,他還在吐冷監獄裏服刑呢。
可以這麼,若是沒有諾克薩斯的入侵,自己還不能這個時候出來呢。
燼點了點頭。
“我的演出……可以開始了。”
門外的姑娘乖巧的點了點頭,主動關上門。
燼來到這個劇團還沒有幾,有人不放心是很正常的。
對著穿衣鏡,燼換起了衣服,普普通通的戲服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燼整理的很仔細,將自己戲服上的翻領仔細的翻了出來,這是對自己作品的一種尊敬。
拉拉袖口,拽拽衣底,一定不能有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