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話,顧青鬆深深瞥了一眼內殿,便垂下頭,退了出去。
“太後娘娘,既然離憂無礙,那微臣便將她帶回府中休養,以免打擾太後娘娘清淨。”
“靖王說的哪裏話,哀家和鳳丫頭多年未見……”
太後話未說完,卻見高進走了進來,“奴才拜見太後,王爺!”
太後被打斷了話頭,有些不快,冷道,“何事?”
未曾得到許可,不敢起身,高進跪著,“前朝急報,陛下急召王爺勤政殿見架。”
“既如此,那微臣先行告退!”尉遲墨轉身便要離去,忽頓住,“那離憂便勞煩太後看顧,微臣稍後再來接她!”
敦安慈愛道,“靖王放心,哀家自當照顧。”
看著尉遲墨同高進遠去,敦安臉上冷了下來,“如意,適才你看清楚了?”
“小的看清楚了,那丫頭手腕之上,黑蛛紋清晰可見。”如意垂頭,雙手太後遞上茶水。
“嗬嗬!一塊偽造的喜帕,便想蒙蔽世人!”太後放下茶盅,眯著眼睛,繼續摩挲著手裏的佛珠。
如意上前,替她錘著腿,“太後,既然那丫頭有黑蛛紋,且果真對花生敏感,那她便是真的鳳離憂,隻是這靖王爺唱的是哪一出?看得出,他有意幫襯這丫頭。”
“嗯!靖王看樣子,也高明不到何處。”敦安太後,陰鷙的笑爬上了眉梢。
“小的愚鈍,太後是指……”
“他之前拒婚,如今卻幫著這丫頭,看來,無利不起早的靖王是發現了這丫頭什麼好處,想把這丫頭拉在身邊,隻不過,他忘了,收買一個女人的最好辦法,便是捏住她的真心,可是,那喜帕和黑蛛紋,你也看到了。”敦安太後冷笑笑,將佛珠圈在手腕上。
“走,扶哀家進去瞧瞧,靖王沒拿捏得住,便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太……太後!”離憂見到太後進來,便要起身行禮,奈何身上不得勁。
“傻孩子,哪來這麼多禮數!快躺下!”如意扶著太後斜坐在離憂身邊,太後握著離憂的手。
“尉……王爺呢?”離憂朝外麵瞄瞄,這死男人把自己坑了,怎麼不見人。
“瞧瞧,這熱乎勁!靖王被皇上叫走了,隻怕等到晚上宮宴,你才能見著了。”
“走了啊!”離憂心裏閃過一絲失望。
離憂還是繈褓嬰孩的時候,就被遺棄在孤兒院外的草叢裏。
自小就受盡了人間冷暖的她,總幻想著,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遇到一個人,為自己遮風避雨,自己隻肖躲在那人身後。
後來,離憂在孤兒院,遇到了小九,那個比自己小兩歲,沉默寡言的男孩子。那天外麵下著傾盆大雨,兩個小小的人為了逃離地獄般的孤兒院,蜷縮在垃圾車的車廂裏,分享著一塊半濕的餅幹,那時候,小九對離憂說,“信我!”
剛才,尉遲墨對她比口型,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樣子又和記憶力的小九重合了,隻是如今,他丟自己在這裏,又離開了。他終究不是小九……鳳離憂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