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巫師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壓了一下頭上戴著的尖頂魔法帽,抬眼衝金發女巫眨了一下眼睛,壓低了聲音:
“不用謝,拜拜。”
愛麗絲轉頭抬手想要一聲再見,卻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左邊的少年巫師,早已不見蹤跡。想必是又鑽到牆壁裏繼續守衛了。
盡管知道對方離開了,愛麗絲還是聲對著身後的房門,了一句再見。
愛麗絲回頭,視線轉向維爾利特所在的方向,在看到床上靜靜沉睡的身影時,她才的鬆了一口氣。
自從離開了布倫達以後,愛麗絲的心裏麵就不是很踏實,看到最好的朋友一一消瘦,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她的心,就像是幾千幾萬米深海之下的石頭,心情總像是被一望無際的深藍色籠罩,看不到深海之上的星光和明月,看不到黎明時分的破曉之光,壓抑、沉重、悲傷、低落,總是如影隨形。
隻有此時此刻,和維爾利特一起待在同一個房間,她才能夠感覺到的安心。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陪在對方身邊,隻要這樣就好。
愛麗絲忍不住搓了搓手,治療室的溫度,比以前更寒冷了,甚至可以用肉眼,清晰的捕捉到地麵上冒出的絲絲冷氣。
雖然穿著黑色魔法袍,但還是抵禦不住這種強烈的寒意。
將體內的秘能之力調動出來,快速運轉周身,溫和的暖流包裹著愛麗絲的每一寸肌膚,默念暖心咒的口訣,愛麗絲成功驅散了周身的冷意。
她悄悄的走到治療室的病床邊,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隻是發出細微的輕響。
愛麗絲不想要驚醒睡夢中的冰雪女孩,她屏住呼吸,輕輕坐在床邊,垂下眼眸,無聲的凝視著維爾利特安靜的睡顏。
即使是在睡夢中,魔法會長細長的眉毛仍舊微微蹙起,白皙的額角上,布滿了細密的晶瑩剔透的汗珠,牙齒咬著淺粉色的下唇,似乎默默承受著什麼痛苦一樣。愛麗絲知道,這是因為夢魔纏身。
她下意識伸出戴著黑色露指手套的左手,動作心輕柔的按在維爾利特的眉心,想要幫對方把蹙起的眉毛撫平。
明明是在這樣寒冷的空間,布倫達白皙的額頭,溫度卻燙的嚇人。
感受到愛麗絲的觸碰,睡夢中的女孩鬆開了咬著的下唇,低聲了一句什麼,因為是在睡夢中,所以這句話聽起來很模糊,愛麗絲無法聽清楚。
不過讓她鬆了一口氣的是,維爾利特蹙起的眉毛,成功被自己的手指撫平了一些。“魔法會長被夢魔纏身,能夠憑靠意誌力堅持這麼久,也實屬不易。”韋德看到這一幕,語氣有幾分感慨。
雖然主人對維爾利特那麼在乎,曾經一度讓它感覺不爽,但是看到虛弱的魔法會長,虛空魔杖心裏,也不由多了幾許淡淡地傷感之意。
“不知道會長還能不能挺過來,縫隙世界,我們見到她的時候,會長看起來就受了重傷。回到學院後,現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愛麗絲打斷韋德的話,“她一定會沒事的。後,我們就去第三魔禁之地,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線索。”
韋德沉默了幾秒鍾,遲疑的問了一句:
“主人真的相信那個戴著金色鬼麵的家夥?要是他設陷阱套你怎麼辦?”
“是他救了我們,如果真的想要殺我,在縫隙世界的時候,他有的是機會,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愛麗絲冷靜的分析,和韋德用心靈感應交流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起伏。雖然一直在和虛空魔杖話,愛麗絲的目光卻從未移開,始終望著沉睡的人,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倒影著對方清晰的身影,眸光柔和又堅定。
“話是這麼,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幫我們,不定是因為有什麼不可告饒目的。如果不是抱有目的,又為什麼會在那麼巧的時候出現?這不通。”韋德仍舊對金色鬼麵巫師,抱有非常大的懷疑之心。
如果隻是路過,出手相救,那也太牽強了。
主人才隻有九歲,心智尚不成熟,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傳奇魔杖,它有必要幫愛麗絲長一長心眼。
“你的話也很有道理。”愛麗絲,“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阿布的情況越來越糟,我們不能繼續這樣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