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知道對方因何突然造訪,對如景辰這般身懷絕技之人,精明如仇英武,是斷不會輕易得罪的。這種有大本事的人,沒準什麼時候就得求到人家門上呢。
因此,仇英武並未差人去問來意,即刻讓隨從將景晨引進了書房。
在書房中落座後,景辰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今日之所以貿然打擾,乃是來接人……”
仇英武聽景晨說明來意,心下雖十分詫異,卻也絲毫不怠慢,立刻命下人去內宅傳葉姑娘。
而此刻的葉翕音,正站在內宅待客小花廳的抱廈裏,麵對著滿臉不悅的仇夫人。
身邊的軟塌上,仇怡然也正抱著仇夫人的胳膊,軟磨硬泡地替葉翕音求情。
“母親你就放葉先生回去吧,她獨自一人打理那麼大的生意,雜事肯定特別多,再者晚間又用不著上課,咱們白留人家在府中也沒意義。”
仇夫人不悅道:“她本就是抵債進來的奴役,不過因認得幾個字,又礙著你的麵子,才勉強給你做了先生,哪有奴役晚上還要回家的道理?”
“咱們府上好幾百家仆,晚上都用不著做事,找你這道理,難不成全放回去?”
仇怡然被仇夫人搶白地一個字也說不出,著急地小臉漲地通紅。
葉翕音不忍仇怡然為難,開口道:“夫人方才所言極是,翕音本就是入府抵罪之身,的確沒有出入的自由,四姑娘不用再替翕音求情,翕音不回去了。”
來求情本就是仇怡然一心想幫她,並非葉翕音的本意,其實即便不明著出去,曉月也有的是法子帶她出府,何必非要觸仇夫人這個黴頭。
至於出去之後如何善後的問題,上回景晨既然能擺平,再依葫蘆畫瓢來一次就完了。
因此,葉翕音不打算再繼續跟仇夫人消磨口舌。
葉翕音雖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她的這些行為看在仇夫人的眼裏,卻不是這麼回事。
見葉翕音順著自己說話,仇夫人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慣會裝柔弱可憐的模樣,心裏的一直憋著的怒火蹭蹭蹭往上飆。
周姨娘那個狐媚子就慣愛用這套逆來順受假惺惺的做派,博取老爺的同情,到最後惡人全是自己當,周姨娘從來都是一臉無辜可憐兮兮,最後卻總是她能全身而退。
此刻葉翕音順著她說話的表現,讓仇夫人立刻想起了周姨娘。
仇夫人先前覺得葉翕音是個好的,可以給四兒做個臂膀。
可是眼下,葉翕音在仇夫人的眼裏,全然一副攛掇主子替自己出麵的惡奴才嘴臉。連帶對待葉翕音的態度,瞬間變得咄咄逼人。
冷冷一笑,仇夫人道:“哼,少在本夫人麵前裝溫良賢德,你以為你順著本夫人說話,本夫人就能讚你一句好?嗬嗬,別以為本夫人不知道!”
“像你們這樣兩麵三刀的奴才,本夫人見的多了,當著本夫人的麵說得好聽,背地裏還不知怎麼挑唆怡然為你賣命呢!”
仇怡然沒想到母親竟會這麼想,著急辯解:“母親別誤會小音,她並沒讓女兒過來求情,是女兒自己要過來替她向母親說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