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好久不見。”他俯首,薄唇微勾,眼中帶著笑意的提醒。
慕雪知道他要算賬了,鎮定自若地微笑回應,“好久不見。”
既然相見了,她當然不會以為這男人能這麼算了,即使不再對她執著,但當年她騙了他,然後偷偷離開的那筆帳她從沒想過他會不追究,反正這個心理準備她早已做了四年。
然而,一個用力拉扯,她狠狠跌入他懷中,他的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在她耳畔,魔魅地說,“相信我,這四個字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我們身上!”
“是嗎?”慕雪毫不在意地推開他,“那就拭目以待了,雷先生!”
一聲‘慕雪’,一句‘雷先生’代表他們的糾葛再次開始了,隻是這一次,誰铩羽而歸還不一定!
轉身,慕雪留給他一個華麗而高傲的背影,那表示,她完全有信心可以麵對他了。
“雷,怎麼樣?”威廉洛克菲勒看到跳完舞的雷厲風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端起一杯純淨水一飲而盡,便上前交談。
“我很感謝你找回了這個女兒。”真的很感謝,雖然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他遲了四年才找到她,但至少這份父愛止住了她血流不止的傷口。
威廉洛克菲勒沒明白他說什麼,笑道,“你也覺得值得是吧。”
雷厲風點頭,何止值得。
“那你覺得我要你鑒定的人怎麼樣?”威廉洛克菲勒問道。
雷厲風眉峰蹙起,視線剛好看到慕雪喂顧淮恩吃蛋糕,握著杯子的手指關節漸漸凸起。
“你為什麼覺得那樣的男人能給她幸福?”他的聲音冷得刺骨。
威廉洛克菲勒隻當他是看到了表麵才會這樣,歎了聲,帶他朝安靜的地方走去,“你不知道,當年小雪為了他有多辛苦,聽說這小子之所以要動開顱手術也是因為小雪,當年他進手術室前曾私下見了我,要我答應假如手術後留下後遺症要麼幫他離開,要麼讓小雪遵守他們的約定,不要她留在他身邊照顧他。但他進手術後我就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小雪了,因為我當年和小雪的母親就是因為這樣子分開的,我不想那樣的悲劇再發生在她身上,所以我讓她選擇。淮恩手術後留下的後遺症是半邊肢體癱瘓,小雪在拚事業的同時也對他不離不棄,剛開始連一個看護都不請,親力親為地照顧他,經過四年的後期治療他也能勉強站起來了,這些年來他對小雪的用心我都看在眼裏,我看小雪似乎也走出了過去的悲傷,徹底忘了那個人渣,所以便跟淮恩私下交談了一番,才決定在今天的生日派對上表明心意,看小雪態度如何。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在最後放棄了……”
當然得放棄,因為他出現了!
雷厲風在心裏暗道,身邊的手早已握成拳,如果今天他沒有來,那是不是代表他們相見之時是在她的婚禮上!
還好,老天待他不薄!
當年她離開後不想她在不知情中犯了重婚罪,所以簽下離婚協議書,落筆的當時,他就暗自發誓,隻要再見之時,她還是自由之身,他絕對會不惜一切讓她再冠上他的姓,永永遠遠都隻能是他一個人的,別的男人休想!
“雷,說說你的看法。”威廉洛克菲勒想要有人同他一樣認可。
雷厲風看著威廉洛克菲勒,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個人渣,不知道他會怎樣?
想來可笑,他們這段婚姻實際上跟隱婚差不了多少,不是比較親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夫妻。
“他,不適合。”他望向暗無邊際的夜空,不假思索地說。
“是嗎?為什麼?”威廉洛克菲勒訝然,雖然知道雷言簡意賅,不輕易下結論,但這一次未免也太篤定了些。
為什麼?因為她隻能是他的!
“患難與共並不代表心心相印,也許她所做的這一切隻是覺得虧欠,你問過她嗎?”他當然也希望是這樣,可是,是嗎?
威廉洛克菲勒啞然,搖了搖頭,“我沒有,你的確厲害,才剛見一麵就如此見解獨到。”
才見一麵嗎?是啊,四年後的第一麵,不過在那之前他已經認識她很久很久了,但遺憾的是他揮霍掉了原本該屬於他們的最美好時光。
換了衣服,卸了妝,慕雪看著鏡子裏的女人,臉,還是和當年沒什麼兩樣,依然還透著清純無知,歲月似乎特別厚待她,而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好像在提醒那段殘忍悲傷的過去就是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掬起一把水潑向鏡子,翻出包包裏的化妝品給自己上妝,上了妝就像關上了那扇記憶的門,她才能安心。
慕雪又撥了撥垂在胸前的波浪卷發,她才重新揚起自信的笑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