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葉清輕驚訝的是,慕蓉蓉穿著一身白色的病服,長長的波浪卷無力的披散在身後,和以往活潑的她截然不同,此時此刻的她更像是劫後餘生,麵色慘淡,走起路來像是一陣兒風就能被吹倒似得,而她的雙瞳更是了然無神。
看慕蓉蓉被護士扶著,微微低著的腦袋挪動自己的身體,葉清輕無暇顧及身後的祁衍,立刻抬腿連忙追了上去。
見葉清輕忽然跑掉,祁衍不明所以,心裏一陣煩亂,但還是連忙追了上去,目光所及之處,就看見葉清輕拉著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前的護士無視她的阻攔想要闖進去。
“你讓我進去,剛才的那個人是我的朋友,我就進去看一眼,就一眼。”葉清輕怎麼也沒有想到幾天不見的慕蓉蓉會出現在重症監護室裏麵,她忽然想起林澤那雙略帶躲閃的眼睛,有些後怕。
“這位小姐對不起,這裏是重症監護室,不能隨便放你進去,如果你是家屬還需要家屬證明,而且需要監護醫生開的證明才可以進去,病人需要靜養。”護士小姐板著一張臉很是不悅,硬是將葉清輕攔在外麵。
看著重症監護室上的燈光,葉清輕下意識瑟瑟發抖,忽然間感覺到自己被猛地一拉,後背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耳邊祁衍冷靜而淡漠的聲音輕啟:“不好意思,她隻是看到熟人太激動了一點,打擾了。”
祁衍說完一把拉過葉清輕的手拽著她就往回走,葉清輕隻覺得這力量特別大,整個人又有些懵,於是就這麼背祁衍拽著一路走,直到出了醫院回到停車場,她才感覺手腕一鬆。
“怎麼突然這麼不理智,那裏可是醫院。”祁衍皺了皺眉,看著心神未定的葉清輕,看不出來他什麼心思。
而葉清輕腦海裏反複的重複著剛才慕蓉蓉一路被帶進重症監護室裏的樣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邊祁衍見她遲遲不回複,卻注意到她略帶恐懼的臉,又是一陣心疼,擔心自己的語氣嚇到葉清輕,於是降低了音調,刻意顯得溫柔:“怎麼了?”
聽見祁衍的聲音,葉清輕猛地回神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葉清輕連忙搖搖頭:“沒事沒事,隻是剛才看到慕蓉蓉了,就是那天早上我們一起吃早飯的女孩兒,這幾天都沒有來學校,我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表麵上雖然在淡定的解釋著,葉清輕心裏實則已經駭然,方才的一個照麵,她猛地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那張報紙是她還在讀書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報紙,因為標題太過奇葩她才刻意留意了兩眼——富家小姐的衝動,平民的暴怒。
當時報紙的照片是一個穿著病服的女子長長的波浪卷發,赤足站在血泊當中,手裏拿著一把刀,病服上沾染著血液,破讓人心驚膽戰。
報道大致是在說一個富家小姐被家裏人逼瘋,原因是因為這家有遺傳性的精神病,雖然遺傳的機率並不大,但會有誘發的可能,早年因為哥哥夭折,這位富家小姐的母親就受到刺激一直精神不穩定,總是做一些神經質的事情,甚至在精神上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各種摧殘。
由於看著這些太過糟心,當時葉清輕沒敢細讀,隻是隱約記住那位富家小姐的名字,慕容蓉,和慕蓉蓉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是慕容家的女兒。
再加上餘霖告誡自己的那一番話,葉清輕猛地清醒,難道說慕蓉蓉就是慕容蓉?那剛才的一幕是怎麼回事,蓉蓉怎麼會在重症監護室?
葉清輕越來越覺得害怕,這時候她隻想趕快給林澤打一個電話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葉清輕已經盡力在掩飾了,但祁衍一向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更名阿比葉清輕是因為不願意告訴自己真實原因,頓時黑眸沉了下來:“先上車。”
見祁衍薄唇輕抿,短短的幾個字帶著無形的壓迫感,葉清輕點點頭上了車。
“慕容蓉?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剛一上車,葉清輕就發現身邊的男人極其嚴肅的目光,一雙黑眸透著股難以言喻的銳利,讓葉清輕無法直視,總覺得壓迫感太重,不過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的確定,慕蓉蓉也算是這一世自己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的樣子葉清輕還是有把握不會認錯的。
隻是不明白祁衍為何忽然間變得如此嚴肅,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你知不知道這次周末的舞會是慕容家召集的,不僅僅是在慶祝和國外貿易公司的合作,更是在選拔人才,不乏缺少青年才俊,這裏麵會出現多少獵頭的人,也會有各大名媛前來物色對象,這更是慕容家替慕容千金選婿的大好時機,而你口中的慕容小姐不就是她們家的人,你卻說在周末將近的時候,慕容在重症監護室?”黑眸越發的深沉,像是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