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沉默不語。
宇文靜再度開口:“將軍請回吧,皇城的命運現在全然係於將軍一人之上。”
罷,宇文靜轉身準備進殿內。
“殿下且慢。”慕楓猛然抬頭。
宇文靜駐足,但並未轉身。
一時間一切陷入了寂靜。
半晌,宇文靜轉身,“何事?”
慕楓開口:“聖上三日前下令,凡進去未央宮之人皆需要特殊令牌在手,令牌上刻上對應的官職身份。不知殿下可否將令牌與我一看?”
此言一出,宇文靜直接拔劍指向慕楓。
“你個的羽林將軍在本殿下這裏費這麼多話,現在這些是什麼意思,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
慕楓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殿下何不帶我去麵聖,看看到底該治誰的罪?”
慕楓對宇文靜的懷疑一開始就有,尤其是宇文靜表示皇城安危係於他一人時,這側麵表明了宇文靜已經知道大將軍已經陣亡,重擔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自從傍晚變進宮的宇文靜按道理絕對不會知道方才之事!而慕楓猜測,宇文靜也很可能沒有通行的令牌!
他賭贏了,宇文靜收回了劍,仰大笑。
突然四方響起了號角。
宇文靜看向慕楓,“聽到了麼,這是攻城的號角,很快這裏就要易主了。你們的努力都沒有用。”
慕楓猛的拔劍,“宇文靜!告訴我聖上在哪裏!”
宇文靜臉色逐漸冷了下來,“聖上?不過是一個老糊塗罷了,敵軍兵臨城下,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何不獻城歸順,不定能落個享樂王爺當當。”
慕楓大怒,“做人階下囚豈是我大離將士作風?令人羞恥!宇文靜你私下通敵,謀害聖上,我現在就要取你狗命!”
宇文靜麵目猙獰,“閉上你的嘴吧,滿口忠誠,你能保住這個城池?與城同在?你與那個老糊塗真是相像啊,沒能力在戰爭一開始就剿滅敵人,現在在這裏裝什麼大義凜然,都去死吧,我要活!”
宇文靜一揮手,殿中湧出大量的士兵,宇文靜進入殿內。
慕楓手不住的顫抖,這延綿將近二百年的大離,就要葬送在今日嗎?
不,不能。聖上應該還在殿中。
慕楓回頭看了一眼羽林將士,“各位同袍!你我都是老搭檔了,一起走過多少個春秋,怎麼樣?最後為國再戰一次?”
“能於將軍一同血染沙場,有何不可?”
“成為羽林軍十年來,未曾找到機會回報國家,這次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嘿,忍了這麼久了,前線打了一年多了,死了幾十萬將士,終於輪到我們上場了,來吧!”
最後,慕楓高喊,“全軍出擊,救回聖上,若能成功,自是大功一件,乃是國家英雄。若是失敗,求仁得仁,當含笑九泉!”
羽林軍與叛軍混在了一起,廝殺了起來。
戰鬥一直持續到快亮。
當西安門也出現了敵軍的時候,羽林軍已經隻剩下慕楓一人。
看向了西安門的敵軍,慕楓停了下來,著意味著整個帝都都已經陷落。
敵軍中有一騎,身騎高頭白馬。
慕楓笑了,結束了。
慕楓徑直衝向那白馬,叛軍護衛紛紛阻擋,慕楓一路拚殺。
一劍刺穿眼前的叛軍,慕楓來到了那白馬前,他已經渾身是傷,但仍舉起長劍,劍指那馬上之人。
“爾等反賊,不過是運氣好,竊了這個下而已,大離建國百年,拱手讓給你們這些竊賊!真是不甘心!”
白馬上那人笑了笑,“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將軍可以放心去了。”
慕楓看了一眼未央宮,眼光最後停在了城東某個地方,拔劍自刎。
白馬上那人策馬跨過慕楓的屍體,他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下。
與此同時,城東一處房舍內,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崇文二十三年六月,大離皇城陷,白玄鴆哀帝。
九月,白玄即位,定國號淩,改元武。即淩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