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今年二十六歲,是一位剛出醫學院不到三年的小醫生。
她長得皮光水滑,二十多歲了仍像十七八歲一樣一臉膠原蛋白。就算是熬了那許多夜班也沒有讓她露出幹枯疲態。
她的雙眼黑白分明,水光瀲灩,就像白玉杯中盛了兩丸黑米湯圓。
她的嘴唇粉嫩如春日桃花,配著嬌小可人的身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可愛味道,也算得上是美女一枚。
這位美女右眼角邊有個芝麻大小的血紅色疤痕,算是破了相。
不過那疤痕形狀不錯,像是一瓣心形桃花,尖端對著她的眼角,不但不減她的美貌,反而讓她的可愛更添一種嬌俏嫵媚。
美則美矣,隻是她明顯不太會打理自己,紮著露額頭的馬尾,素麵朝天的。
同事們都取笑她這樣挺好,至少省了化妝品的錢。
她身上的衣服也總是寬寬大大的,像是故意將自己往麻袋裏裝,好借著這些“麻袋”與世界隔絕似的。
雖然在工作中她作風穩健,心理素質和業務能力都過硬,但私下接觸久了會發現她有些冷淡。
對著病人溫柔體貼,也會露出美麗笑容,一到值班室就愁眉苦臉,好像不能勝任似的。
而且她總是喜歡一個人玩,講話聲音小小的,臉上也時不時露出怯懦之意,倒像是有人會吃了她。
很多次,她見了熟人揚著手似要打招呼,卻仍是一溜煙自己跑了。
總之在同事眼中,這個女生有點怪。
然而不管怎樣,杜水縈自己覺得自己挺正常的。
她一直在克服心結,努力做個好醫生,也確實受到患者和領導的好評。
目前她正過著跟所有人一樣的平淡日子。
不過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昨天一位病人死了,她記得自己急火攻心,倒在了工作崗位上,可她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一位在趴在血泊中的古裝女子?
連原本雪白如紙的醫院牆壁也變成了棕黃色。那是一種古色古香的木製結構。
房內也不再是雪白病床和冰冷的醫療儀器,而是一張古樸大床,床邊放著厚重木櫃,木櫃對麵的木桌上放著筆墨紙硯。
更奇怪的是,血泊中那個女人她明明不認識,心卻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又悶又痛,眼淚也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她哭什麼?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當她抬起手想要擦淚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小小的,肉乎乎的。上下看了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回到了兩三歲模樣,還穿著一身玲瓏古裝。
來不及驚訝,她又發現自己周身和頭頂都有水流緩緩流動。
原來她被包進了一滴水中!
她心裏打鼓,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那水像凸鏡一樣將遠處那位婦人的鏡像傳了過來。
婦人的臉上和身上皆被血浸染。
她正咬牙切齒地爬行,隨著她的行進,地上出現了一條濃重的血痕。
突然,她抬起右手向上前方伸去。
順著她的手看去,一名男子出現在杜水縈眼中。
這男子竟是懸浮著的!
那女子朝空中男子伸手抓去,嘴裏發出淒厲的叫聲。
“林蔭朔,你到底把我夫君怎麼樣了?你將他還於我!”
杜水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視線再次轉到空中男子身上。
這人麵龐清瘦,身著黑底金邊長袍,頭戴黑緞高帽,看上去肅穆而又冷酷。
尤其是他身上籠罩著的一身黑色的似霧非霧的光芒,看上去鬼魅一般,著實可怖!
這男子嘴角微揚,眼中閃著誌在必得的光。
“緞娘,你這話說得真是蹊蹺。你丈夫不是飛升了麼?”
“胡說!胡說!胡說!什麼飛升!都是騙人的!你把我丈夫還我!把孩子他爹還給我!”
女子聲音更加急切,帶著一股絕望,聽得杜水縈的眼淚不自主流出。
那懸在空中的男子卻冷笑一聲:“對,我差點忘了你們的孩子。緞娘,孩子們怎麼不在?”
他捏著下巴作沉思狀,緩緩道:我來猜猜,你那麼愛你的孩子,修羅是被你放在他們身上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