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正在月上城救人的時候,月上林家家主林蔽涔正躺在一棵十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大樹上,翹著腿優哉遊哉地晃蕩。
他今日沒有穿繁雜的禮服,也沒戴冠帽,而是將頭發隨意披著,身上隻穿了件黑不溜丟的寬大袍子。
連靴子也被他踹到了樹底下,隻著一雙白色錦襪子,朝天空翹著。
他本來哼著曲子,忽然停了,眉頭一皺,嘴角一壓,對天道:“臭老頭,又來我月上作甚?”
話音剛落,一道疾風刮過,將他生生從樹上吹了下來。
一同吹下來的還有一個精致的小瓶。
林蔽涔將那小瓶捏在手心,雙眉一挑:“這麼快就拿到修羅了?不愧是仙界之人啊!”
回答他的是一道空靈卻蒼老的聲音:“你父親便是死於話多,還不快去辦正事!”
聲音隨風飄散,四周仍是半個人影也無。
林蔽涔笑了笑,徒手將一雙靴子撿了回來,再費力穿上。
他穿好靴子,站起身來,仰頭看了看遠方的一條白線,喃喃自語:“終於來了啊,我的女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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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水縈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將阿虹他娘的傷勢給穩定住了,那老婦人不再時不時哀嚎幾下,而是沉沉2睡了過去。
一個晚上沒睡,她再次找到了在原來的世界值夜班時的爽炸天的感覺。
沒有上過夜班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上完夜班之後,人一開始的感覺其實並不是疲倦。
因為體內腎上腺素的飆升,第二天清晨,其實是會有一段時間特別亢奮的。
因此年輕的醫生們上完夜班往往第一句話不是“好累啊,要回家睡覺”而是“今天天氣真好,出去浪不?”
當然,等再過一兩個小時,當他們的腦袋終於有權利接觸到枕頭,他們便會知道什麼叫“差點睡死過去”以及什麼叫“黑甜黑甜的夢鄉。”
杜水縈現在正是這種感覺。
她從床邊站起後,第一反應便是抬腳朝門外走去,要去第二家救人。
不想此時,白溪岩伸出手臂,將扇子橫在她的麵前。
“發什麼神經?不許去,先睡一會兒!”
他絲毫不溫柔地開罵。
杜水縈無力與他爭執,輕輕將那扇子掰了掰,合掌賣萌道:“求你了,白二少,讓我去救人。我現在不睡還好,一睡著再等我醒,黃花菜都涼了。”
“那就先吃點東西。”
白溪岩收了扇子,將她往冰屋外麵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