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再也不敢到山上去,就隻能到這荒郊野外的尋些吃的。
吃的很少,有的時候他們甚至隻能吃草根。可即便如此娘親每次都將最好的留給他吃,自己隻喝幾口野菜湯水。
日子久了,娘親終於熬不過病倒了。
他們本就窮的一清二白吃都吃不上飯,又怎麼會有錢去看病。
娘親的病一天比一天重,終於昨天晚上沒熬住去了。
可是沒了娘親他便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
所以他不要接受這樣的事實。
寶兒看著自己娘親那蒼白冰冷的沒有一絲氣息的臉,第一次流下了眼淚,隨後哇的一聲傷心的大聲哭了起來。
那哭聲衝上雲霄,傳向四方,似乎要將整個玄國的哀傷哭盡一般。
顧挽鳶聽的心碎,卻找不到任何的話語去安慰。
最後她隻能一遍遍的撫摸著孩子瘦弱的脊背輕聲說道:“哭吧,哭吧,哭過之後一切都會變好起來的。我向你保證。”
最後,他們就地將孩子的娘親埋葬,將寶兒一起帶著上路了。
有了寶兒的前車之鑒,洛塵一路上再也沒有停過車,馬車一路奔到了汾陽城下。
汾陽城的大門緊閉著,城外的空地上坐滿了流民。
項萱靈看到那成千上萬黑壓壓一片的流民,眉頭忍不住的緊皺著。
而那流民原本黯淡的眼神,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一個個眼睛漸漸的發亮起來,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洛塵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用冰冷而犀利的目光掃視一下流民群,發出最嚴厲的警告,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他的警告顯然是管用的。隻是一下,那些突然騷動的人群便又漸漸的恢複了原本的死氣。
而後他將馬車停下後便去拍城門。
砰……砰……砰……
洛塵每敲一下城門,城外的難民就會站起來一批,等到洛塵三聲落下後,那些難民幾乎全部站了起來,正慢慢的向著他們靠過來。
洛塵隻是專注了在了城門內的人身上。
項萱靈在他身後站著,看到這一幕心裏很是不舒服。
她拉扯了一下洛塵的衣服,說道:“洛塵,難民正在向我們靠近。”
洛塵雖然沒去看,但是他卻早就已經知道背後的情況了。
他沒有理會項萱靈,看城門未開,繼續砰砰砰的敲著,比剛才聲音更大了幾分。
城門巨大的響聲仿佛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讓他們的心髒都跟著咚、咚、咚一下一下隨著那敲門聲而劇烈的跳動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城門終於發出一聲沉悶的、刺耳的轟隆聲,然後打開了一條縫隙。
接著便是一道粗狂中帶著濃烈不耐煩的聲音。
“敲什麼敲,敲什麼敲,敲魂兒呢?”
一個粗壯的,長著絡腮胡子的士兵從開啟的一條細小的門縫裏伸出一顆腦袋來,滿臉鄙夷的將洛塵和項萱靈從上倒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問道:“幹什麼的?”
洛塵臉色很是難看的說道:“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探望親戚的。”
“探望親戚?哪家的親戚?這都什麼時候了,蒼明軍都要將城屠進了,你不好好的在京城呆著,跑到這戰火連天的西南,不是找死吧!”
“哦……”突然那士兵警惕起來,再次將洛塵和項萱靈以及他們身後的馬車和那十幾個穿勁裝的男女,臉色突變。
項萱靈正在疑惑的時候,下一刻城門便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
“哎……”項萱靈疑惑的喊了一聲,問道:“這怎麼回事兒?”
洛塵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用力的踹了幾下城門,沉重的城門發出砰砰的巨響。
“開門,開門……”
門內的士兵卻說道:“你們休想騙我們,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麼京城來的,我看是從西南都城來的吧!”
“別以為我們隻是小小的士兵就能被你們這些蒼明人給欺騙了。洛樊城的淒慘下場還不夠教訓嗎?”
“蒼明人?”項萱靈疑惑的說道:“我們不是蒼明人,我們真的是從京城而來的。”
“哼,你們當我們是傻子嗎?”門內的士兵再次說道:“我們是不會相信你們這些人的鬼話的。關好城門,任何人不得放出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項萱靈不解的看向了洛塵。
洛塵看他們是鐵了心不會開門,轉身看了一眼那流民,竟然一眼就看到其中有幾個人不太對勁兒。
洛塵一雙眉目沉沉的壓了下來,說道:“就在五日前,洛樊城守城將軍不忍看城外流民流離,打開城門放流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