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睿總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的離她更近,他像是敲了很久的門西裏才開,邀請她進入她的世界,一股腦的將她的世界攤開給她看。什麼好的不好的,不躲不藏的給他,似乎在說:裴睿,這才是真的我,全部的我,你還會喜歡嗎?
裴睿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眼尾是淡淡的棕金色,看起來精致又漂亮。
“我看過三次心理醫生,第一次是和提督認識的那次。第二次是四年前,你向我表白那次,第三次是兩年前,我讓你不要再來找我之後……倒不是說因為你,完全是因為我自己,把一切都搞得特別糟糕。”
“馮書意是這樣,我害怕與你也會這樣。”閔西裏一提到馮書意,如今竟然也很情緒穩定了。
裴睿張了張嘴:“你和馮書意……怎麼會鬧成後麵那樣?”
閔西裏望著他,覺得他偽裝得十分的好:“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是馮靜的弟弟。”
麵對閔西裏這樣坦然而直白的話,裴睿竟然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是質問不是怪罪,隻是在告訴他一個信息。
裴睿握著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似乎在確定是否真的是拉著她,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最後一次見我之前。”她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裴睿掩飾的碰了碰自己的鼻子,但還是坦白:“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讓宋司調查過。”
聽見了他的答案,閔西裏卻笑了起來,她笑得很淺,似乎是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了:“你果然早就知道……眼看著他騙我。”
“我……”裴睿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我確實很早就知道了馮書意是馮靜的弟弟,不過看你與他十分要好,我卻不忍心說了。”
裴睿說:“因為他你過得很快樂。也許是私心吧,我在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好讓你能夠與他完全決裂。”
閔西裏不可思議的看著裴睿,似乎在想,自己怎麼會被這樣的人愛上,且對她這樣做的契機感覺到認同。因為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同樣不見得那樣高尚。
每個人在愛情裏都是自私的,有可能這份自私會害了對方,也有可能會害了自己。
閔西裏久久的沒有講話,裴睿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顧慮的問她:“你怪我嗎?”
“我不怪你,我隻是覺得有些吃驚。”閔西裏笑道:“雖然我早就猜到了,但是聽你親口說出來,還是不大能夠相信。”
“其實我也是接受了很久,才接受這樣卑鄙的自己。”裴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本來是準備告訴你的,但是那時候你和馮書意正在鬧矛盾,我想大概是你知道了吧。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裴睿適當的打住,他之所以離開法國再也不想回去找她的緣故,是因為閔西裏喜歡的是馮書意,而不是自己。不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而不論馮書意怎麼對她,她終究還是在意他的。
這個生日宴因為宋司安排的節目而出彩,幾個人晚上又在園區裏聊著天,天黑了才散去。阿布都開著車,感覺後座的兩個人異常的沉默,和下午時候的熱鬧與說不完的話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布都從後視鏡裏看著裴睿的臉,他臉色很沉,有時候看看閔西裏有時候看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想。而閔西裏自從一上車,就望著窗外,告訴兩邊綠草蒼蒼,但是一到了晚上,隻剩下黑色的一叢叢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