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垃圾,看著垃圾袋下熊造型的垃圾桶,大掌緊了緊。將垃圾放在牆角,拿起茶幾上的照片,去了書房,不一會抱出一個紙箱,紙箱被膠帶纏著,封的不算嚴實,還積了少許的灰塵。
直接用手拂去灰塵,來到花房的門口,大拇指不停的摩挲著紙箱,神情淡淡的。半響似下定了決心,麵色一正,開燈,關掉恒溫器,進了花房。
昏黃的照明燈下,五顏六色的非洲菊正在怒放,青葉襯托,越發顯得花大色豔、花姿悅人。
從筱筱離開的那一年,這些帶著筱筱願望的非洲菊就被他細心的嗬護著,十年了,從寥寥幾朵到如今的花繁葉茂。
輕輕拂過這些最長已經栽種了十年的花。打開紙箱,取出一個非洲菊標本框。
“所謂生活就是跨過一道坎再接著跨下一道坎,總有暫時跨不過去的時候,與其自怨自艾否定自己不如借此機會停下腳步,發現身邊的美。就像這非洲菊,形如太陽,永遠陽光。永遠快樂!”不用看手裏的標本,就將背麵的寄語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
謝謝你,筱筱,正是有了這個標本,我才能度過了最難捱的低穀。
你曾不止一次的問,如果非洲菊遇上雪花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我曾笑你癡人夢,非洲菊與雪花在自然狀態下,就像是南北極一樣永遠遇不到一起。
我永遠都記得你帶著遺憾的表情,我也一直為這個目標而努力。今你的遺憾將有我來彌補!
鳳目沉沉,堅定的按下了牆上的一個按鈕。“嘩啦!”一聲,花房頂部的遮陽保溫層被打開,猛烈的收縮擊的落雪紛飛。不待雪花積穩,頂部的玻璃層再度被打開。撲簌簌的雪花慢悠悠的飄落下來,尚未飄落在地便被花房的溫度給溶了。
滴滴雪水,落在花上如同情人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欲滴不滴,讓人忍不住的心生憐惜。
隨著內外溫差逐漸變得一樣,豔麗的非洲菊上緩緩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絨。
筱筱,喜歡這個禮物嗎?費明玨無聲的詢問。鳳目幽幽,含著淡淡的思念。
我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暖色係的非洲菊遇上冷色係的雪花原來可以這麼美,美的脫俗,美的驚豔,美的如此驚心動魄。
攏了攏睡衣的領口,席地而坐,開霖暖的地麵並不冰反而溫溫的,將紙箱擱在麵前,溫柔的撫摸著裏麵的物品。
“給最愛的費先生,今是大雪節氣,我在台南依舊穿著薄衫,為了可以想象冬的感覺,我站在開著門的冰箱前,左手一支雪生,右手一支棒棒冰。然而隻體會到了秋的涼爽。”隨意抽了一張信箋,緩緩的念叨。
筱筱,花城下雪了,看見了嗎?很冷。冷到這些非洲菊凍上一夜就會死。
鵝毛般的大雪是你在台南從沒有見過的。大團大團的,像鵝毛像柳絮又像是蒲公英。
整個世界靜的隻聽見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卻異常的讓人覺得安心,好像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你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在花城下雪的午後或者夜晚,剪兩支非洲菊插瓶,再捧著一杯清茶,披著一件夾襖,悠閑地談著人生趣事該是多麼愜意的生活。
隻可惜,雪來了,你走了。
紙箱的物品被一件一件的取出,費明玨細細撫摸著,每一件物品不用看日期他都知道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個地方,他寄出的或者是收到的,留下的或者拾取的。
塵封的記憶在此刻被起底。沒有預想中的痛徹心扉,卻不由的讓人想落淚。為逝去的美好,為活著的幸福。為被時間衝淡的那些曾經傷筋動骨的經曆。
“叮鈴。”書頁中掉出兩把鑰匙,伸手撿起,卻在撿起的一瞬,已經腐蝕的鑰匙扣斷裂,怔怔的看著手中巧玲瓏的鑰匙。
這是......他和筱筱在法國愛情鎖橋上扣上的同心鎖的鑰匙。
同心同心,永結同心。本該拋至河底的鑰匙因為筱筱想要留作紀念,就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