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餐盒進了員工餐廳,坐在角落,一口一口的將湯喝了幹淨,混著淚水與滿足。
夠了!這就夠了!汙穢的自己確實配不上專情的他。放手很疼,但是心安。
愛到最深處,最絕望的是不曾擁有,何談放手。愛到最深處,最幸福的不是擁有,而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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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坐在醫院盡頭的陽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拳頭攥的緊緊的。兩了,正陽的傷沒法再拖了,可是她還沒籌到錢。
這些年除了撫養正陽,就是她給正陽攢的老婆本和自己的棺材本。如今正陽因為疲勞駕駛出了車禍,自己全責,醫藥費不,車損、貨什麼的,還不知道保險公司能賠付多少自己又該承擔多少。
她將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七大姑八大姨,熟的、不熟的、關係好的、不好的,甚至幾十年沒有來往的親戚全都腆著老臉借遍了。飽受冷眼與尖酸刻薄的諷刺,這些她都能承受隻要肯借錢給她,哪怕但也隻是杯水車薪。
如果正陽能治得好,那日子也有個盼頭,債再多隻要人勤勞總有還完的一,可是難就難在,沒錢正陽就治不好!醫院的那些專業術語她聽不懂,隻知道正陽山了腦子。
無助的用手捂著臉,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可以用自己的餘生來換取正陽的健康她會毫不猶豫的舍了。可是這個世界沒有神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正陽痛不欲生的躺在床上。
莫荷的錢她是絕對不會拿的。在季家這麼多年,一方麵確實是因為自己愛慕季先生,畢竟她十來歲就在季家幫工了,懵懂丫鬟、俊秀少爺總有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更多是還季家老祖的恩情,如果沒有季家老祖的憐憫,早就餓死、凍死在路邊了。
開口向季先生借,三五十萬沒問題,但是二百萬這個數字,就算季先生肯借她也開不了口。誠如莫荷所,她今年五十有二,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了,六七十歲老太做的飯又有幾人能下咽?
原本打算等到正陽結婚她就回鄉了,含飴弄孫、頤養年,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沉重的經濟負擔壓的方姨再也忍不住無聲的啜泣,淚水順著飽經滄桑的指縫往下流。
“叮鈴鈴。”電話響了,方姨趕緊擦擦眼淚,想來是季先生找她有事了。連忙掏出手機,卻是正陽的主治醫生打來的。
看著不停響鈴的電話,方姨卻覺得在催命,胡醫生很負責,昨開始就一直催著自己給正陽手術,是再拖下去就不行了。她哪裏不知道,隻是一文錢就逼死一條好漢,更何況是她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婦。
深吸一口氣,方姨默默下了決心,接起電話:“喂,胡醫生。不好意思啊,我們實在承擔不了這麼高昂的醫藥費,選擇保守治療吧。”
正陽,是我對不起你!要恨就恨我沒本事。
“啊?不是啊!方阿姨,我是來給你道喜的。今早,醫院接到一個自稱你朋友的電話,已經給醫院賬上彙了款,正陽剛剛做完手術回病房了,手術很成功,想著正陽一時半會的還沒醒就先給你報個信,免得你著急。”
“什麼!?”方姨驚!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握成了拳,莫荷你這是釜底抽薪、陷我於不義啊!
掛羚話久久不能回神的方姨,竟然發覺自己心裏的大石頭落霖。
“解決了你的燃眉之急,是不是該對我有所示好?”恍如來自地府鬼差索命的聲音,聽得方姨一顫。緩緩轉身,依舊披著毛毯的莫荷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冷兵器。
“你要我做什麼?”越過自己直接一手包辦了正陽的事讓自己無路可退,這時候再還錢的事就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