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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陳依依睜開眼睛,靜靜地盯著老舊的天花板貼紙,沒有急著起床。
幾秒後,她想起這是出租公寓,不是她以前家裏的儲藏室,也不會聽到室外傳來一家三口張羅豐盛早飯的動靜。
在夢裏,她有時候依然會夢到自己睡在原來的儲藏室,什麼也不做,隻是睡在床墊上。
真是無聊的夢。
她從床上坐起來,被子裏保存了一整夜的熱氣盡數散掉。
冬天來了,室溫越來越低,公寓樓裏沒有暖氣,她以前的家裏有,但她一點兒也不懷念。
她洗漱完畢,穿好校服,校服是文華阿姨用洗衣機幫她洗的,因為冬天的自來水很冷,文華阿姨心疼她的手。
過了一會兒,牆上響起咚咚的敲擊聲。
她出門,江禪機已經站在門口。
“要不上下學的時候,你幫我拿著弓和箭壺怎麼樣?”他問道,“你拿著,別人就看不見了,我拿著總被別人像看白癡一樣圍觀。”
他的尖嘯骨弓造型怪異,由於上下兩端還各延伸出幾支長長的、彎曲的蝙蝠指骨,甚至連大小合適的弓套都沒有,走在路上很吸引路人的視線。
但是她並不認為那是看白癡的視線,大家更多的是好奇和羨慕,隻是不知為何,“嬋姬”好像很低調,不願被人過多關注,所以對別人的視線產生了誤會。
“好的。”她點頭。
他反倒猶豫起來,“真的嗎?但是你最好不要直接觸摸這把弓啊,以免有什麼問題……”
“沒關係。”她說,並且向他伸出手。
他把弓和箭壺從自己背後摘下來,幫她挎到身後。
“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勁的感覺嗎?”他忐忑地問道。
她搖頭,“沒有。”
“那就好。”他鬆了一口氣,“咱們走吧。”
上學的路上,江禪機和梓萱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學校的事,她落後一步跟著他們。
骨弓和箭壺挎在她的身上,路人們果然看不到了。
弓臂緊貼著她微微起伏的胸前,位置稍微有點偏差,剛開始不覺得有什麼,走著走著感覺勒得不舒服,於是她隨手調整了一下挎弓的角度,這下就好了。
調整骨弓位置的時候,她的手難免觸摸到了這把弓。
江禪機跟她說過,這把骨弓好像是有邪氣,而其他人像文華阿姨或者房東大嬸又根據她們的直覺,說這弓有陰氣或者戾氣,她觸碰到這把弓之後才想起這些話,或者說是警告。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她觸摸這把弓的時候沒什麼特殊的感覺,除了弓本身的手感很舒適之外。
看來是因人而異啊。
說來奇怪,她以前明明沒有玩過弓箭,這是她第一次摸到弓,她心裏卻浮現異樣的即視感,仿佛她很久以前曾經握過弓似的,但是她無論怎麼回憶,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跟弓產生過交集。
弟弟長大後肯定不可能,再往前那段時間……那時她還小,父母不可能帶著她接觸這種可能會傷人的器具。
她低著頭,視線落到箭壺上,從裏麵抽出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