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異調局同事之間的聚會,唐納德本以為這應該是一場情報的交流會以及調查員之間的組隊交流。
盡管他並不打算跟任何人組隊,但這不妨礙他坐下聽一些情報。
然而坐下不到10分鍾,唐納德便後悔了,他突然發現不論是哪兒的陌生人交流會,大抵都分幾個階段。
一開始誰也不認識誰,互相介紹的時候其樂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後找到一個話題,譬如他們現在即將要去的幻形島,最初都在說幻形島要注意的地方,然而說著說著,總會有那麼幾個人開始往自己的身上套。
例如談到一種異獸,就有人把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件或兩件裝備進行展示,緊接著就會有人展出來為了捧而捧。
談論著裝備的價格,製作難度,入手有多困難。
旁邊的那些人又不好意思裝作沒有聽見,隻得附和幾句,算是給對方顏麵。
再之後便是互相的吹捧,比如某某人前段時間完成了一個任務有多麼厲害之類的,被吹捧的那人慣例要謙虛幾句然後把話題引回剛才那人的身上。
用唐納德前世的話來說,這就叫做商業互吹。
這種吹捧自然有其目的,為的是能在其它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優越性,進而使得一些腦回路跟200米賽道那麼直的人主動貼上去,為了加入他們而去做一些在唐納德看來著實有些丟人的“努力”。
事實證明,異調局找的人也不盡然是精英,說著說戰鬥力從來都不跟智商這兩字劃等號。
當然,作為銘文師以及巫師的唐納德是被追捧的那一個,哪怕他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依然有人主動上來結交。
連續握了七八隻手,跟這些人都有了些簡短的交談,臉上的笑容掛的累了,唐納德選擇放棄。
倒不是唐納德拒絕社交,他隻不過是認為與這些人的交往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如果他需要隊友,自然會主動加入進去,甚至於成為選人的那人,隻不過眼下沒必要罷了。
拒絕所有人的組隊邀請,悄悄退出船艙中酒館,順著走廊返回自己的房間,莉蘿正盤腿坐在床上,臉朝著已經被打開的窗戶。
看了眼時間,已然是晚上八點半,唐納德被夜間的海風吹了個哆嗦,有些沉悶的心情反而有些回升。
“還是這裏好,舒服,莉蘿,你答應過我的,把窗關上。”
往床上一趟,靠著被褥,看了眼旁邊的莉蘿說道。
“哦。”
起身關上窗戶,學著唐納德靠著被褥,不一會兒為了方便喝檸檬汁而側過身。
“莉蘿,我能關燈嗎?”
看著外邊的海潮聲,唐納德並沒有選擇法術修行,而是通過精神力與莉蘿溝通,他準備休息了。
這段時間的忙碌讓他並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大概明天傍晚的時候就會靠近目的地,到時候還要有一場叢林探險,他得盡可能的讓自己的體力保持在巔峰狀態。
啪嗒~
燈關了,船艙內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即便是外邊的海潮聲也聽不見,隻是偶爾能聽到一些外邊來往乘客削弱後的腳步聲。
“晚安。”
不脫衣服,這是唐納德在外邊的習慣,將芬格攬進自己的懷裏充當暖水袋,入眠的速度很快。
另一邊的莉蘿轉過來看著唐納德,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人要說晚安,目前她還不太了解這些禮節性用語的意思。
不過她還是張了張嘴,模仿唐納德之前說話時的發音,無聲的做出了兩個口形,隨後又轉回去看著外邊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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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5點,副船長披著一件防寒的大衣,提著一盞鯨油探照燈從船艙裏邊走上來,深秋早晨的寒氣讓他邊走邊搓著手,鯨油燈四下搖擺,光束穿過周圍淡薄的霧氣,朦朧的感覺讓人看上去像是還處在夢中。
穿過甲板來到船長室,船長已經開了一晚上的船,船舵旁邊提神用的酒水空瓶子都擺了一排。
“船長,去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
將雙手從披著的大衣袖子裏穿過去,副船長接過船長遞來的酒壺猛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覺衝上腦海,驅散疲倦和憊懶。
“小心點,咱們這可是載了一船大爺,要是出事可不是一個海外事故的理由能搪塞過去的。”
他們能駕駛這種級別的船艦,地位在普通人眼中已是人上人,然而在船上的大部分乘客眼中與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毫無差別,頂多前頭加個標簽:會開船的普通人。
這種心態自然會使得一些異徒對他們產生輕視。
經曆的多了,在私底下他們也會調侃異徒們為大爺。
當然,頂多是在隻有自己人在場的情況下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