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曦站在原地邊眺望高聳入雲、不見盡頭的白牆,大概是因為異空間的關係,整座石牆如高山般拔地而起,卻又詭異的呈現著隱約的波浪的弧度。
周圍的風很大,從四麵八方吹來,牆麵隨著風浪如婀娜多姿的仕女一般,亭亭玉日,搖曳生姿。
即使站在這裏,衛子曦仍能感受到從白牆那方飄來的濃鬱靈氣,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白牆尚有千米有餘,靈氣就已如此濃鬱了,可以想象那白牆內部又會是怎樣一番情形。
比之千葉森林隻多不少。
“容衍,你說的流吟之牆到底是什麼?”衛子曦看向身旁的男人,此時他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冷然,眼神裏的情緒複雜得讓她也看不分明。
從看到這麵白牆之後他就怪怪的,有些魂不守舍,她連問了好幾次他都隻是沉默定定的望著白牆,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
衛子曦輕輕扣了扣他柔軟的掌心,試圖拉回他不知飄散到何方的思緒。
她的動作終於打破了迷障,容衍回過神來還是怔愣了片刻,才帶著一絲愧疚的低頭看她,道:“對不起曦兒,我走神了。這流吟之牆,真正的叫法是月流吟,它真實的模樣應該是一條雪白色的束帶。”
“什麼?束帶?”衛子曦杏眼一瞪,有點懵逼,她望了望容衍腰間的束帶,又看了眼大氣滂沱的白牆,“難道這白牆其實是一件法寶?”
容衍點了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染著紅紋的鳳眸勾出一道淺淺痕跡,似在壓抑著什麼,眸中暗潮洶湧。
“若眼前這白牆確實為月流吟所化,也就難怪沐氏皇族會這麼重視所謂的仙流秘境了。”容衍淡淡出聲。
衛子曦站在容衍身旁,偷覷著冷若冰霜的男人,欲言又止。
“曦兒,想知道什麼就問?關於我的一切,隻要你想知道,就沒有什麼是不能與你說的。”容衍知道她心有疑惑,她的個性有時候有點隨遇而安,但有時候又極為敏感,大概已經從他不同往日的表現中看出了不對勁,才猶猶豫豫的開不了口。
不由得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體貼的自己問了出來。
衛子曦聞言卻仍是猶豫了一會兒,在容衍鼓勵的眼神下才吞吞吐吐的問了出口:“這月流吟和你……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原小說對容衍的身世一直諱莫如深,從來沒有清楚的交代過。之後隨著他們感情的日益加深,有些事容衍也不再避諱著她,所以她雖然從未主動詢問過他的身世之謎,但多少還是知曉的。
比如他的父親並非人類,而是上界的神族。
比如他身上有許多他父親當年留給他母親的東西,數不盡的上品靈石,鮮為人知的高級術法,足以橫掃鬥霄大陸的法寶等等,所以他一出手就是土豪作風,他修煉速度如此逆天也有一部分得益於此……
年幼時之所以過得清貧,隻是因為他和他母親當時都不是修士,根本不懂如何打開他父親當年留下的乾坤袋,甚至不知道那是一件儲物道具。
容衍從不曾提起過他的父親,她也無從知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隻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對他父親的感情很強烈,那並非孺慕之情,而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而當他方才看到這麵流吟之牆時,不僅第一眼就辨認出了月流吟,而且他的神情不知不覺間染上了刻骨的憎恨與諷刺,卻又帶著一股濃烈深沉的勢在必得。
想來……這個月流吟,與他的父親有關聯。
聽到她的問題,容衍依舊若無其事的摸著她的臉,神色已經較之前平靜了許多,他開始緩慢的將自己在塵回鏡中所看到的關於他母親與他父親之間的事與她娓娓道來,聲音不帶一絲起伏,仿佛他在說的隻是一個久遠的、與他毫無關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