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囂魏牟充滿威脅的語言,田步樂心中暗下決心,回到齊國前定要除掉囂魏牟,隻要將囂魏牟除去,就等於斬去了田單的一條臂膀。
想到這裏,田步樂毫不退讓的再進一步,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
囂魏牟同樣不甘示弱,他出道一來,從未受到過如此的挫折,囂魏牟本身就是個瑕疵必報的人,所以對於田步樂,他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除去,否則也不會明知田步樂實力很強,卻仍然出現在這裏。
兩人都不斷的抬高自身的氣勢,空氣中發出啪啪的聲音,若不是這裏聚集著大梁眾多舉足輕重的人物,囂魏牟和田步樂恐怕已經動起手來。
“哼!”
信陵君突然冷哼一聲,一腳踏在了兩人的中間。這一腳恰恰是兩人鬥法的中間界線,原本平衡的均勢立刻被打破。
田步樂連忙回收了外放的氣勢,而囂魏牟更是悶哼了一聲,還退了一步,顯然吃了悶虧。
信陵君這一腳極為隱蔽的是,他出手看似公平公正,但是由於他是斜對著囂魏牟,大半的力量便施加在了囂魏牟的身上,這其實也是在提醒囂魏牟不要在這裏輕舉妄動。
信陵君哈哈大笑了兩聲,冷笑道:“今日是嫣然小姐聚集天下俊秀之才,相互學習和談論的日子。無論是任何矛盾,大家都要先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否則就請自行離開。”
囂魏牟這才醒悟不能過早得罪這個魏國第二號的人物,向信陵君施禮後,移到田步樂身前,道:“久聞步樂公子劍術超卓,有機會定要領教高明。”
田步樂淡然一笑,道:“所謂人之四大樂事有“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功成名就時。”,我和囂兄同是齊國之人,囂兄何必苦苦相*呢?”
眾人聽到田步樂此語,對人生四大樂事均深有同感,覺得田步樂的話顯得極為貴族的風度和涵養,而囂魏牟卻是如此的粗鄙不堪。連介紹他的龍陽君門下客卿馮誌也覺得臉上無光,暗暗退後了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囂魏牟對眾人的鄙視更為惱火,冷笑一聲,退了回去。
信陵君向田步樂打個眼色,為他介紹鄒衍旁其他的魏人,都是魏國的名士和大官,可見鄒衍非常受魏人歡迎。
田步樂心中則暗歎,這個時代“封建迷信”果然還是蠻盛行的。
介紹畢,信陵君目光落在剩下那組的魏人身上,微笑道:“本君還是第一次在這裏遇到張鳳長先生。”接著望往他身旁那中等身材,除了一對眼相當精靈外,便長相平凡的人道:“這位是…….”
張鳳長笑道:“這位就是韓國的韓非公子,今次我是叨了他的光,因為紀小姐看了韓公子的《說難》後,讚不絕口,使人傳話要見公子,於是鳳長惟有作陪客領韓公子來此見小姐了。”
田步樂頓時動容起來,他想不到竟遇到這集法家大成、文采風流的人物,隻是沒想到韓非長相竟是如此的不起眼。
韓非此人精於“刑名法術之學”,“而其歸本於黃老”,他的老師荀況乃是稷下學宮的祭酒,就是稷下學宮的最高領導者,能夠成為天下學者雲集的稷下學宮公認最有學問的人,自然有著超凡的識見。雖然荀況自認是儒道中人,然而韓非卻將自己的學說,追本溯源於道家黃老之術,他對老子《道德經》有相當大的研究,《韓非子》中,著有《解老》、《喻老》。從這點可以說,荀況確實是這個時代博采眾長的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