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眾人寥寥數語,將吳越楚三國數百年的紛亂基本講了出來,可是在座的人人都明白,這中間有著多少人間的血淚。
不知不覺間,眾人的話題由學術轉移到了紛繁複雜的戰國諸侯大戰的曆史中。
“精彩,精彩!”
掌聲響起,原來是囂魏牟鼓掌附和。
紀嫣然望往囂魏牟,蹙起黛眉道:“這位是…….”
囂魏牟挺起胸膛,像隻求偶的野獸,大聲應道:“本人齊國囂魏牟,不知小姐聽過沒有?”
看著囂魏牟得意的樣子,大廳內的眾人直搖頭,田步樂同樣心中暗道,就你長的像猩猩一樣,嫣然小姐又豈會看上你?如果囂魏牟和紀嫣然真的在一起,那就是戰國版的美女與野獸了。不過田步樂絕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他準備無論使用任何手段,都要打壓的囂魏牟在大梁抬不起頭來。
紀嫣然恍然道:“原來是提倡要學禽獸的魏先生,請問若人與禽獸無異,天下豈非立時大亂?”
囂魏牟得到這個可向這美女顯示識見的機會,那肯放過,欣然笑道:“小姐長居城內,當然不會明白禽獸的世界。囂某長年以大自然為師,觀察禽鳥生活,得出隻有順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論,可在大自然更偉大的規律下享受生命的賜與:若強自壓製,隻是無益有害,徒使人變成內外不一致的虛偽之徒。這也是我創立獸門的原因,就是要讓所有人打破身上那些虛假的枷鎖,拋開各種禮教的束縛,達到人人自由的境界。”
囂魏牟不知是否受到稷下學宮的熏陶,在紀嫣然麵前露出竟然顯得彬彬有禮,更有一副宗師般的風度。顯然在當今戰國時代禮樂崩潰的境況下,上至君王貴族,下至黎民百姓,人人早不保夕,這種追求個人欲望的學說自然很受歡迎。
甚至田步樂自己也忍不住心中叫好,假如不是囂魏牟這家夥天生邪惡,他當真是一位反禮教的鬥士了。不過囂魏牟這些話也暴露了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獸門的最高宗旨,隻要能夠有足夠的論點擊破囂魏牟的理論,必然可以動搖獸門本身的根基。
紀嫣然深深看著囂魏牟,露出思索的表情。田步樂心叫不好,這美女顯然對事物充滿好奇心,很容易受到新奇的學說吸引,若給囂魏牟得到了她,那真是比自殺還要難受。
田步樂忍不住道:“人和禽獸怎麼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獸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比如鳥兒會飛,魚兒會在水中呼吸,這些人就算學習一萬年也不能學會的。”
囂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性卻不會有異。”
田步樂怎會對他客氣,瞪著他微笑道:“人和禽獸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欲望的驅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舍棄本身珍貴的生命。禽獸四足著地,但我們卻可站立起來,雙手因不用走路,變得更精細靈巧,製造出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獸有這本領嗎?”
囂魏牟顯是曾對這問題下過一番研究,嘲弄道:“你說的隻是本領,而不是本質,正如你剛才所說,鳥兒會飛,人可以飛嗎?魚兒可在水底生活,人可以在水底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