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步樂隨著朱亥來到了信陵君所在的房舍。一路上,他發現府內的人看起來雖然和平常沒有太多變化,守衛也未大幅增加,可是在暗處卻增加了不少的暗哨,整個信陵府外鬆內緊,更加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來到了信陵君所在的房間外麵,發現這裏的守衛增加了不少。他推門進入房間內,發現房間內除了譚邦、樂刑外,還有一人,另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白圭。
數日前,白圭還曾在紀嫣然的雅湖小舍內對田步樂當眾表示不滿。田步樂未料到他會出現在信陵君的秘密會談中。
白圭看到田步樂,把他臉上的驚訝看在眼中,尷尬一笑,道:“步樂公子,多日前白圭多有得罪了。”
田步樂連忙還禮,自己搶了別人的未婚妻,他還主動來道歉,這讓田步樂內心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等到田步樂和朱亥二人坐下後,信陵君這才解釋道:“白圭將軍今日上門,我們深談一番後,盡棄前嫌。希望步樂不要因為以前的事情而心中有什麼芥蒂。”
田步樂這時也明白過來,看來應該是白圭發現魏王的處境不妙,這才反過來投靠信陵君。商人逐利而行,這樣做無可厚非。隻是他這麼快就獲得信陵君如此信任,看來同樣很不簡單。鬼穀子的徒弟雖然很少,可是卻各個都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蘇秦、張儀、龐涓、孫臏……名聲顯赫封侯拜相者比比皆是。和鬼穀子相比,後來被尊為聖人的孔丘卻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七十二賢中除了子路比較傑出後,其他的大多在英雄與梟雄輩出的春秋戰國時代籍籍無名。
田步樂想明白這點,大方道:“步樂豈是這種小氣之人,白圭將軍以後還要多多指教步樂。”
兩人寒暄了一番,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田步樂見信陵君似乎麵有難色,於是問道:“君上遇到了什麼問題?”
信陵君歎道:“現在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然而有一件事卻非常棘手。大梁城外還駐紮著一支五萬人的精銳軍隊,領軍者馮信對魏王忠心耿耿。一旦事起,我擔心他會趁機攻打大梁,而大梁的百姓也會因此生靈塗炭。”
田步樂問道:“君上,我問你,大梁的百姓有多少人?”
信陵君道:“十萬戶!”
田步樂笑道:“假設一戶五人,大梁城就會有五十萬人。有這五十萬人站在君上這邊,難道還怕區區五萬人嗎?現在的情勢就像已經拉滿了的弓箭,不得不發。至於發箭後的後果,隻能以後再論了。”
屋內的眾人聽到田步樂的比喻,紛紛稱善。
信陵君終於點了點頭:“步樂的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是我一時間被馮信的五萬大軍嚇住了。”
白圭這時接口道:“白圭在馮信的軍中有一些朋友,也許可以讓他們在軍中走動走動。”
信陵君眼前一亮,道:“白圭將軍又要使用你的白銀戰法了嗎?不過馮信帶兵多年,那些人會輕易被收買嗎?”
“哈哈!”
白圭大笑道:“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我白圭打仗與經商一樣,從來都是有功一起拿,有錢大家賺。商場如戰場,戰場亦如是。馮信軍中不少人都在我白氏的商鋪中占有紅利,一旦戰爭起來,吃虧的自然是他們。即使我不說,他們恐怕也會勸馮信的。”
田步樂心中讚歎,白圭不虧是經商的天才,竟然這麼早開始實行了“股份製”,怪不得天下四大商白氏能夠後來居上。
信陵君這才放下心來,道:“希望馮信能夠聽從那些部下的勸說吧。”
白圭冷哼一聲,道:“他若是不從,恐怕那些部下會不得不兵行險著。白圭現在就去安排人手,務必在明晚之前辦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