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多少有多少!我給你拿去。”
“嗯,謝謝婆婆。”
香孜齋的美食是塗山仙夙親自嚐過的,完全不比塗山的差,而且環境甚美,就算全華錄的人都不在這裏用膳,但是想到是在這裏做出來的膳食,吃飯也覺得是件美事,她閑逛了起來,大夥兒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華錄就是這樣,很有秩序,所有人也都很有目的,哪裏出了差池,華錄也會被牽連。
可能香孜齋容不得閑逛的外人,她可以隨意走動,但並不代表誰都看她順眼。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廚子腳滑,倒了她一身的蓮子羹,剛好在胸前一片。廚子道歉,她說無礙,但是她卻趕忙從懷裏掏出那枚病老給她的玉牌,擦了擦,“還好,畢竟是前輩的東西,總不能髒了。”
她衣服髒了,自然不想再把玉牌放進懷裏,她便掛在自己的腰間。
“宮丫頭,你要的西瓜。”
她接過來,看了看,是新鮮的,很想嚐一口,但是現在不適合,“婆婆,等我今天熬完了這壺藥,送些來給您喝喝,因為看您最近好像也有點上火了。”
仙家的人不怕生病,但在華錄山上的凡人們,可不一定。婆婆聽完,笑著點點頭。
“那我先走啦。”
走出香孜齋,在台階處走下來,與一執劍美人,不過一個擦肩,她的玉牌因為係得不夠好,掉下來了。
不過塗山仙夙不僅沒看那冷美人一眼,連自己的令牌掉了也沒發現,徑直地回了藥醫館。
冷美人瞥了她一眼,自己也是驚為天人,她站住了腳步,看著她的背影,她的眼神裏,充滿了不滿,“華錄竟還有如此美貌?不,她不如我。”轉而又看見了台階上的玉牌,她撿起來,不用再多看的她馬上就知道,那是病老的隨身之物,尊貴得很,她一驚,“雜役身上,有病老的玉牌?不行,我得去稟報玄尊。”
不知不覺間,“災難”來到了塗山仙夙頭上。
回了蒸藥房,她開始忙活了起來,剛剛所有人看她拿著一盤西瓜就回來,還以為是送來給他們解渴的呢,沒想到塗山仙夙一句,“這是藥材。”引得大家不解又覺得可笑,他們都知道西瓜也是藥材,但隻知直接吃了便可,沒有想著加到藥湯裏去,“那要是我做成了呢?讓掌事滿意了呢?”
“那你就可以隨意調遣我們了,因為你也讓病老,的魚滿意了,所以病老開心,指不定也會提拔你管管事啊。”
塗山仙夙搖頭笑笑,也不管他們說什麼了,抓起自己抓來的藥材,全部丟到搗藥罐裏,拿起杵臼就是一陣狂搗。
大家又不解了,咚咚咚的聲音一直不間斷,所有人麵麵相覷。
“宮師妹,你這是幹什麼?叫你熬藥,你怎麼搗藥呢?這要怎麼熬啊?”
“藥肯定要熬,隻是不能直接熬。”
“怎麼,師妹還有不一樣的方法?”
她歎了口氣,“給人喝,肯定可以直接就那麼熬,可你見過給魚喝藥的嗎?”她問得很直接,問得很無奈,問得大家,都笑出了聲。
“還有,就算魚可以喝藥,那總得把它們泡藥裏吧,但是這要泡死了還是藥量太過喝死了,那怎麼辦?”
“那,師妹打算......”
她舉起杵臼,莞爾一笑,“做成魚飼料。”
不得不驚歎,她的聰明。也不得不反思,是不是藥童太蠢。
她的動作十分嫻熟,好像經常做這些,也根本不需要誰去幫忙搭把手,來來回回這麼幾個時辰,包括捏成魚飼料小丸子也是一氣嗬成。
她自己也不禁感歎:沒想到有一天,在自己三姐那裏學來的這些三腳貓功夫竟會在華錄山這裏派上點用場。她這幾百年來沒做過的事,在這短短幾天內幾乎都給嚐試了個遍,包括,在這裏,給魚!!!做藥?
時間就這麼過了,而一整盤裝著小顆粒的魚飼料也成了,小小一顆,給魚吃也就不怕會噎死他們。所有人都圍過來,看著塗山仙夙的戰果,不得不服氣,不得不承認她很會玩一些小把戲。
“宮師妹,可是你怎麼確定這就能讓掌事滿意呢?還有,你就想這麼把魚飼料給掌事吃啊?”
“當然不是,我還另外熬了一碗,專門給掌事試喝的,現在就隻差給他送過去了。”
因為工序複雜,她還真是花了一天弄完了這些,這夜色都已經悄悄降臨了,她都沒吃上飯。
這時,救星來了,準確說是給她送了好吃的來,“小妍!”
“絕兒?”
“哎,你呀,沒人給你送飯你就不會自己找吃的嗎?其他師兄都知道去吃飯,就你死腦筋,掌事叫你熬藥,可沒叫你餓自己肚子。”
在華錄這地方還能被人惦記著她很是開心,她笑著接過絕兒帶來的一籃子飯菜,俏皮地說道:“你心疼我,我就很開心了!”
“下不為例啊,初藥房那有華兒,還顧著點你,可是看你這樣子,掌事怕是要派你到各個地方去幹活了,我們五個隻有華兒和大姐兩人固定在初藥房和丹藥房當差,其他的不說代兒,我和天月可就沒什麼固定差事了。”
“好好好,我會注意的。”
絕兒滿意地點頭,“不過你這一整天的,在這裏忙活什麼啊?”
“哎,給病老的魚做魚飼料呢。”
聊了幾句,就送絕兒回去了,順便也問了下棋竟在哪裏,得知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院子裏,便端起藥湯和藥丸,起步過去。
她的腳步聲,引起了棋竟的注意,當她把端盤放在棋竟麵前,棋竟顯得有些吃驚,他看了小藥丸,問,“這就是你一天的成果?”
“嗯!掌事,你要的清熱涼血解毒湯,聽說要求很多,我就根據師兄們的配方重新調整了一下,你且先喝藥湯試試。”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放下手裏的書本,端起來送到嘴邊,輕抿一口,僅這一口,他便了然,輕輕勾唇一笑,那是塗山仙夙第一次見他笑,竟會是這般無染,倒是有些小驚訝。
“加了些西瓜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