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魔穸像看個小孩子一樣,撫摸她的頭,“我們老四,不過七百年修為,曆點磨難還是好的,姐姐不會怪你的,待我回去,定會跟姐姐說明你剛剛所說的一切,再和華錄商討對策。”
“好,三姐你放心回去,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又道,“對了三姐,千律回去了嗎?”
“千律?哦,回千妖會了,還拿著你的宮主令牌領了罰,姐姐沒有罰他太重,隻是略微懲戒一番,其他的交給別洞天了。”
“那就好,能讓千妖會齊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個宮主已經夠負責的了,你統領千妖會這三百年,多有大姐當年風範,我和姐姐雖然不說,但是都清楚,你將來必成大器!”
“三姐......”
“好了老四,這個給你,你喝下它,多加修習仙家之道,結合仙家心法,能夠很快突破開光,能保你大考有望。”
塗山仙夙接過塗山魔穸手裏的那個小瓶子,端詳了一會,她這已經是吃了多少這樣子的小瓶子了?“三姐,這是你們的血嗎?”
“喝就是了,姐姐們總不會因為放出這麼點血,就羽化了吧?”
塗山神若和塗山魔穸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這唯一的妹妹,雖說塗山妖惠的卷軸還是重要,可是說到底,塗山仙夙的曆練,排名還是靠前了一些,她們的這個妹妹因為一千年前的事情,一直沒有出去試煉,現在有這個機會,她們自然樂意讓她嚐試一番。
塗山魔穸告別了塗山仙夙,隨著一道仙光劃破黑夜的天空,她的氣息和結界,亦消失在了將軍府,甚至是北境。
看著手裏的小瓶子,看著院子裏經過雨後洗禮的梨花,塗山仙夙的眼底劃過了淡淡一絲憂傷,“合華前輩也會騙我嗎?輕璿鏡,真的不在安粵嗎?”
群函客棧。
徭簾鉤在房中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風七辭和令狐昭,宮妍沒事?
他傻傻地一直盯著那把油紙傘,沒有說話,擺在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了,他也從沒動過。
其實,自己並不是很恨宮妍,對不對?隻是跨不過去心中那道坎,所以一直對著她發泄?
“徭簾鉤,你真沒用,眼睜睜看著兩雙父母都死於非命,卻束手無策,現在竟然還遷怒給一個女孩子。”他也該清楚,其實宮妍也是凡人,並不徹底是仙家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下呢?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這才回過神,輕聲說了一句,“進來。”
而輕輕開門,輕輕關門的人,不是店小二,卻是一個華服加身的中年男子,眉宇間他都有英氣,看得出年輕時有為,現在,大概是有所成就吧。
徭簾鉤一看到來人,反應就和塗山仙夙看到塗山魔穸一樣,驚喜又驚訝,“時伯伯?!您怎麼?”
“哈哈哈哈,鉤兒,許久不見,你真是又長高了許多啊。”
徭簾鉤自從徭家父母去世,就沒有這麼笑過了,這個“時伯伯”,可能對他來說,很重要吧?“時伯伯,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還是那樣。”
他笑著搭上徭簾鉤的肩膀,跟著他進裏屋坐下,他看著徭簾鉤桌上的飯菜,眼底似乎劃過了一絲心疼,“鉤兒,你看你,怎麼都不吃東西?”
徭簾鉤看著飯菜,一時也語塞,“我......”
“孩子,伯伯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樣,伯伯也會心疼的,伯伯早就把你當成是親生的兒子了。”
“時伯伯,我,我爹娘,已經,已經不在了。”他的眸子暗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本想去找你,怕你這孩子做傻事,可是公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一聽說你來了北國,我也立馬抽時間來看看你,孩子,節哀啊。”他拍了拍徭簾鉤是手,關心道。
“時伯伯,是他們仙界的人,他們殺了我的親生父母還不夠,還要奪走我的養父母,他們對我那麼好,一雙父母對我有生育之恩,一雙父母對我有養育之恩,可我卻這麼沒用,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我的麵前!”說話期間,潸然淚下。
“哎......”時伯伯搖頭,輕輕安撫著徭簾鉤,“孩子,你親生父母死去時,我救了你,把你送去給徭家父母撫養,確實也是不該啊,不僅害了他們,還害了你啊。”
“不,時伯伯。”他搖頭,“現在在這個世上,隻有你對我最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當初你於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亦有再造之恩,我沒齒難忘,還請時伯伯收留我,讓我在您的麾下,做個雜役也無怨無悔!”說罷他起身,咕咚一聲跪下,額頭深埋地麵。
“孩子,孩子,你不要這般多禮,何必對時伯伯如此?快快起身!”時伯伯趕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不能隨隨便便就說要做下人,你我有如親生父子,時伯伯又怎會讓你泉下父母難以安息呢?”
“時伯伯,可是我現在不想留在華錄,我想請你幫我查我爹娘被毒害一事。”
時伯伯眸光一閃,“哦?你當真在華錄?”
“是啊,他們玄尊,那個風七辭,他威脅我,我比不過他隻能跟他回去,現在待在那個病老的藥醫館裏,這次是因為查毒之事跟著出來,時伯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那個是非之地,求您收留我吧。”
時伯伯眸光微冷,風七辭?病老?藥醫館?
隨後笑著安慰他,道,“可是我並不覺得,鉤兒你在華錄不好,你想,你如此憎恨仙界的人,如今可以在仙界至尊之地出入,豈不是給你報仇的大好機會?”
“這......”他擦幹了淚水,有些疑惑。
“鉤兒,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當初屠你全村人性命的是魔界的妖魔,可是袖手旁觀的卻是仙界所謂大義之仙,他們仙界如今表裏不一,不是該好好整頓一番嗎?”
“那時伯伯的意思是?”
“自然是好生留在華錄,靜待時機,最好與那病老打好關係,尤其是,他手裏的散遊牌,最好弄到手!”
“什麼,散遊牌?可是在他徒弟手上啊。”
“這我知道,無妨,我已查明,我那卿城老弟府裏,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美人,正是病老首徒。”
時某的眼底,盡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