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仙夙原本就覺得哪裏不對,一聽小願這麼說這才被點醒,“你說這令狐昭長老回來了,那他是什麼人啊?”
“宮姐姐,你是昏傻了?你不是給令狐長老抱回來的嗎?”
“啊?”她還真是不記得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不管了,你回去吧,我要認真研習這些仙家之道,好好大考,不然給師父丟臉了不是?”還有卷軸,卷軸!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姐姐失望!
“那好吧,宮姐姐,你要是有什麼事,盡管通知我下來。”
塗山仙夙點頭,然後目送小願變成鳥兒遠飛離開,自己還是在這熟悉的岸邊坐下,靜靜地,沒人打擾地看著心法,潛心修習。
可是......過了兩個時辰,她發現,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
“不知道衛卿城現在怎麼樣了?連招呼都沒打就回了仙界,他會不會被群函的人詬病?畢竟還算是朋友,又從他那裏拿了竺夢弓......”她輕輕地放下心法,遠眺那風平浪靜的東海,迎著海風,慢慢感受人間冷暖,“竺夢弓,往後就該是盤古斧了,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婷劫扇的現世,才引起的。”
現在已是正午,烈日當空,可是在這西岸邊,絲毫感受不到炎熱,“他那院子裏的梨花,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這是在對誰傾訴相思?這般動情?”
塗山相思猛地回頭,就又看見了那抹熟悉的魅影,她起身,“你怎麼又來了?”
“什麼叫又?”神荼冷笑一聲,著白衣緩緩走過來,“隻不過想你而已,難道不行?”
塗山仙夙臉微紅,但又很快恢複了平靜,“你這麼肆無忌憚地進出東海,真的沒事?”
“要是我想,連華錄上麵的結界,都不一樣攔不住我。”他魅惑的雙眼,緊盯著上方那座高貴的神祇。
塗山仙夙也循著他的視線看去,歎了口氣,“我和你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你自由自在,我呢,還要在這裏受罰啊。”說完無奈地繼續坐下,捧起心法,百無聊賴地翻了翻幾下。
神荼輕勾嘴角,走過來蹲下,嫌棄地拿起那堆所謂仙道,看了兩眼,隨即丟在一邊,“看了也是沒用,你這開光修為,你想做什麼?連武器都自己開不了光,能頂什麼用?”
他問得雲淡風輕,可是卻傷人無形,塗山仙夙看著他,堅定道,“那你說說我能做什麼?隻剩下八月,我能怎麼辦?”
“我教你。”
“你說什麼?”
“你不是想進淳渢閣嗎?我幫你。”
塗山仙夙把心法護在自己懷裏,屁股挪後了兩下,一臉警惕,“不會又是上次那個條件,需要幫你拿出神器吧?”
神荼見她這可愛的模樣,不禁笑了,“那你會幫忙嗎?”
“可你要神器做什麼?隻是為了看看?這等禁忌之物,你一個仙界之人碰了就不怕出事嗎?何況,現在闌珊鏈沒了,上次我在凡間不也哭著......”意識到說話不對,立馬住嘴,可是停在不該停的地方,還是讓神荼抓住了小辮子。
他真的覺得,這宮妍甚是天真,“哭著什麼?上次你在我的懷裏,可是哭得臉紅鼻紅眼睛紅的,怎麼,忘了?”
“哎呀你別說了!”
“哈哈哈哈......”還是忍不住他笑出了聲,“算了,這次,我是真的想幫一幫你,至於指天劍和鬼音鈴,且先作罷。”
“為什麼......”她緩緩湊近回來,“闌珊鏈現在在魔神手上,你卻絲毫不關心的樣子,你隻在乎華錄僅存的這兩件?”
“那你呢?”他反問,“你又為何一直隻提闌珊鏈,而絲毫沒有說到醉生壺?你不也是那一行人中的一個嗎?”
麵對神荼的反問,塗山仙夙慌了神,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一直知道醉生壺是假的,所以沒太在意,一下子問了出來,倒是不知道該怎麼作答,“那醉生壺不是真的,你以為魔神傻啊?自己的魔神之力感應不到還能相信那是真的?”
她的回答神荼很滿意但是又頗為吃驚,“你是怎麼知道那是假的?而且,你怎麼又知道衛卿城府中的弓就是竺夢弓,又怎麼用得動它?”
她輕咳了兩聲,略顯尷尬,“我可是華錄子弟,沒點見識,豈不是給華錄丟臉?”
神荼點頭,然後隨地坐下,“那倒也是,不過你這用得動竺夢弓,就奇怪了些,你說說,你到底是誰?”
塗山仙夙內心一顫,吞了下口水,“不知道,你別管這個事好不好?”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為身上帶著婷劫扇吧......
“我也確實聽了你的話,不插手竺夢弓一事,雖然中間出了點岔子,可是現在竺夢弓不也安安全全地在你們華錄手上嗎?”
塗山仙夙並沒有在意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隻是和他一樣好好坐下,“不管你插不插手,魔神總會有動靜,現在竺夢弓問世,那接下來,是個明白人都知道,該是盤古斧了。”
“你又想做什麼?”
塗山仙夙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那些心法拿起來給他看,“當然是好好練功,好好大考啊。”
神荼嗤笑了一聲,“不管神器了?”
她陷入了沉思,現下總感覺,還是大姐的卷軸重要,她裏麵的秘密,一定關乎六界,所以不管盤古斧還是其它神器如何,現在都暫時別管了。“不管了,一切,我相信華錄和塗山,會解決的。”
“宮妍。”忽然,他叫住了她。
“嗯?”她美麗的雙眸,與他對視。
“要是我和你,是敵人,你該怎麼辦?”
塗山仙夙沒心沒肺,對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一般不會多加考慮,隻覺不可能而已,擺了擺手,“我的敵人,不會是仙界,你放心好了。”
“你肯信我?”
“信啊,為什麼不信?畢竟你還替我找回了散遊牌,要是你私心利益一下想占為己有不還我也是可以的,可是你沒那麼做,就證明你是個值得交好的朋友不是嗎?就像華錄裏的大家一樣。”
神荼眸光微暗,一手慢慢攢成拳頭,真是,為什麼越來越下不了手了?他看著認真看心法的她,心中漣漪,想起了那晚,就在這東海西岸,那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