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暴風雨前,並不寧靜(1 / 3)

華錄山,藥醫館。

清晨,那股哀傷,還未消散。

“那孩子,你陪了她一夜嗎?”病老昨晚上其實也沒怎麼睡好,而一起來便急匆匆往小願房間這裏跑,剛好看到棋竟從房中出來。

“是,病老請放心,已經穩定些了。”

病老歎了口氣,也是甚感無奈,“老頭子這把年紀了,身體也不好,就怕她有個什麼閃失,現在倒是讓小願在我的藥醫館裏出事,孽徒,終究是攔不住。”

棋竟沒有把病老的話研究得仔細,隻是表示著無奈。

“睡下了嗎?”

“沒有,就一直看著小願,安靜是安靜了很多,情緒也平靜下來了,可是就是不進食,也不歇息。”

“到底該拿這孩子怎麼辦才好?”

“病老,您是不是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害死的小願?”

病老的眸光瞟了棋竟一眼,歎氣道,“知道是知道,隻是不清楚,是誰給他們做的內應,不然我人在這裏,豈容他們直接大膽如此放肆?”

“內應?”

“不錯,棋竟,你要守住藥醫館,藥醫館中的事務,你是比我還要清楚的,以後藥醫館就全數交給你,你要固守好這裏,不可出現任何差池。”

棋竟聽著病老的話,不禁蹙眉,“為何?不是弟子不問,是弟子不敢說,而今,小願出了事,成為某些人的板上魚肉,弟子便想問清楚,病老您近來對藥醫館的事務事無巨細,好多根本不需要您的,您都會親自去過問,叮囑再三,向來喜歡去遊玩的您,也在這段時間裏,根本沒有踏出藥醫館過,雖說是要養好身體,可是按照您往常的脾性,您總該是會要求出去散心,可是您基本沒有這麼說過,連細微的動作都沒有,您到底是......”

病老卻隻是擺了擺手,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這些事情,你幹嘛觀察得那麼細致,不過就是想要最後過過手而已。”

“最後?”

“好了,不要說我的事了,叫天月那丫頭準備些膳食給妍鬼頭送過來,我進去看看。”

棋竟看著病老進去的身影,很單薄,也很有淒涼感,不想再多說什麼,因為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會覺得,話語裏麵夾著無奈和滄桑感。

病老進去之後,也看到蒼白的塗山仙夙,滿臉沒有血色,經過一夜,眼睛紅腫,還冒著血絲,作為師父,也是倍感心疼。

“妍鬼頭,你怎麼樣了?”

塗山仙夙看向了病老,沒有眼淚,沒有表情,隻是道,“師父,您起這麼早,不要緊嗎?”

“你覺得老頭子昨晚睡得下去嗎?”

塗山仙夙隻是轉頭不語,看著靜靜睡著的小願。

病老也在餘光裏,看到了塗山仙夙緊緊握在手心的那樣半成品,也不禁是搖頭歎氣,走過來坐下,“妍鬼頭,逝者已矣,小願,還是要安葬,超度才行。”

“弟子知道,現在正在為他祈福呢,往生路上,我怕他孤單,還是在最後的時刻,多陪陪他吧。”

“孩子,你的臉色很不好。”說著說著,病老抓起她的手就是把脈,然後也驚了驚,“連你的脈象也變得不穩定了,你的情緒大起大落,本就有害心脾,你還哭了那麼久,現在肯定會頭痛難忍......”

“是很痛,真的很痛,師父,我心痛。”

短短的一句話,讓病老放下了幫她把脈的手,她是很痛,不僅僅是頭痛,隻是頭痛,比不上她的心痛。

“小願是我的親人,親人沒有了,弟子心痛。”

病老不語,隻是摸了摸她可能很痛的腦袋,她也沒有再掉什麼眼淚,但看上去虛弱了不少。

“病老,我給小妍送了膳食過來。”天月進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也隻是簡單的一碗五穀粥。

“妍鬼頭,吃點東西吧。”

“這麼想起來......”塗山仙夙看著天月手裏的托盤,還在冒著熱氣,忽然道,“我還從來沒有,給小願做過梨花羹呢。”

病老霎時也是有所感觸,因為他吃過塗山仙夙親手做的梨花羹,應該都包含著她對這些人的感情。

天月也是有些憐惜塗山仙夙,看著她這副模樣,也是覺得心疼了些,道,“小妍,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要自己保重才好啊。”

“我知道,我會吃的。”

天月點了點頭,然後把膳食放下。

“師父,殺死小願的凶手,弟子可以找到,然後親手了結嗎?”

病老搖頭,“殺心,會使你墜入魔道,仇恨,會使你扭曲心靈。”

“可是弟子無法忍受凶手逍遙法外,小願有什麼罪?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他也不過是個孩子。”

“師父並沒有不讓你報仇,隻是這個仇,要殺人的利刃,還是由師父拿出,由師父來替你了結便可。”

塗山仙夙和天月都怔了怔,塗山仙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師父不會讓你的手上沾滿鮮血,這些事,師父全部替你承擔,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適合讓血腥待在身上一輩子。”

“師父......”

“吃些東西,讓天月陪著你,去散散心也好,透透氣也罷,就是不要再悶在這裏麵了。”

“可是小願他......”

病老也看了小願一眼,道,“不是說,他是靈鳥,就應該振翅而飛嗎?他中了毒,毒性雖被遏止,但是卻也存在隱患,所以必須要以羽化的方式,送上長空。”

“羽化?”

“師父會幫小願的,你盡可放心,他會在長空之上,一直默默地看著你,也會保護你,就像往常一樣的。”

看向現在離自己又近,卻又早已觸摸不到的小願,塗山仙夙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天月的方向走去,拿起那碗五穀粥,便是吃了起來。

看著她終於進食,天月和病老也都很開心,相互看著,還是甚感欣慰。

潼峰,九冰宮。

風七辭也沒有睡下,一直都在擔心藥醫館的情況。

所以,深諳風七辭性子的令狐昭,大清早就上來報告。

“四兒如何了?”

“瞧你給急的,也就是哭了一夜,傷心了一夜,不進食,不睡覺,就這麼守著那個小願一夜,你心疼了嗎?”

風七辭眉頭緊鎖,也沒有心思去聽令狐昭開玩笑,“我擔心,他們的行動,下一步,會瞄準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