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竟搖頭,但還是很努力地在幫莫謙瑤療傷,而莫謙瑤一臉痛苦地閉著眼睛在棋竟的結界之內,事情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師父,您對弟子這麼多年的恩情,是不是應該讓弟子好好地報答給您?啊?弟子是不是應該好好用這神器來孝敬您老人家?啊?”何之韻的聲音裏透著陰冷,而且似乎是有絕望般的哭腔。
“之韻,你不要......”
“小妍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一直欺騙著你,也是我一直以來對你有利用之心,其實我也和東方茉一樣,我不是真正意義上隻對你好,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姐姐,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裏從未忘記。”
她一步步地走近新鷹,而且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塗山仙夙的表情無措,而且也在病老的攙扶下。
“他們的事情,要他們自己了斷,你就不要過去了。”
“啊!!!”新鷹大叫了一聲,的確是很痛苦。
何之韻看著自己一直尊崇的師父,眼神裏迸射著絕望和無盡的恨意,顯得是那麼地不像原本的她,她的周圍,似乎籠罩著一層黑色的仇恨煙霧。
“師父,曾幾何時,您也是這麼看著弟子的?”
“你,你全都聽到了?!”
“哼,師父,這是您教給弟子的,若是要短暫地引動鬼音鈴,可以血為祭,暫時讓鬼音鈴聽從自己的指令,弟子的修為可以全部給這鬼音鈴,今日,也要讓師父您老人家,去給弟子的家人,陪葬。”
最後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塗山仙夙心裏是咯噔了一番,何之韻她看起來似乎已經是絕望到了極點了。
“你......”
“新鷹!你還在做什麼?!用竺夢弓,殺了她!”
塗山仙夙聽到時希鎮的大吼,眼神一黑,放開病老的手,猛然就把他方才收回去的獨尊塔給奪回,速度之快,眨眼之間。
“不,不,我的神器,你把,我的神器還給我!啊!!!宮妍!!我要你不得好死!”
那個鬼音鈴還在響著,何之韻的眼神還是一樣陰冷到了極點,“師父,因為您的指令,我一直在做對華錄不利的事情,而且還因為您,就算弟子動了情,也沒辦法有個好的希望,一直活在陰暗和複仇之中,您說弟子該不該報答您,把您給弟子的這一切還給您?”
“你們家,確實是我屠的,你現在又想如何?殺了我?不要以為你有那個能耐!”
說完新鷹猛地發力,把何之韻手裏的鬼音鈴施法打出九冰宮,而且是飛得很遠,自帶著鈴聲,讓何之韻一下子也是來不及反應。
而就在神器飛出去的那一刹那,大家還沒有反應神器到底如何的情況下,新鷹是說時遲那時快,重新將竺夢弓舉起,而何之韻因為是被新鷹大力打開,而重重地也摔在了地上,更是來不及阻止新鷹拉弓。
時希鎮躺在地上雖然沒有鈴聲在侵蝕自己了,可是徭簾鉤卻還在奮起抵抗。
所有人都沒能及時恢複回來時,新鷹卻早已將竺夢弓拉開,引動冰箭,目標,就是塗山仙夙那個方向。
什麼話都來不及說,新鷹霎時放手,將那冰箭,以最快的速度,向塗山仙夙的方向而去。
“四兒!!!“宮妍!!”
神荼是趁著那空隙,把鬼音鈴收入自己丹田裏,孰料卻聽到了這樣的吼叫,當他想再一次不顧一切地下去插手救人時,又是一個意外,讓神荼停住了腳步。
時間在這一刻,就算停止了一般......
“師父!!——”
這一聲,劃破了長空,震響了整座華錄,讓東海之上無端掀起巨大的波浪,九冰宮內,病老此生的最後一劫,已然開始......
就在剛才,塗山仙夙差點要中箭的時候,病老生生將她推倒在一邊,而自己迎麵而上,讓那穿透五髒六腑一擊斃命的冰箭,穿過了自己那孱弱的身體,一口老血,更是沒有征兆地噴湧而出,隨即,那羸弱的身軀,逐漸倒下。
塗山仙夙眼睜睜看著病老的倒下,那眼淚在瞬間決堤,霎時也是將手中的獨尊塔往後一丟,什麼都不顧地往病老的方向而去。
緊緊地抱住病老羸弱的身體,看著那流向兩鬢的血,塗山仙夙不由分說地就幫他直接用手擦去,眼淚更是沒有任何預警地,直直淌在病老的臉上。
“師父,師父,您堅持住,弟子這就給您渡些靈力,幫您護住心脈。”
看著她在抽泣,本來眼睛就是在小願死的時候就已經紅得不成樣子,如今這一哭,怕有事要傷到了眼睛。
病老孱弱,對這個像女兒一樣的徒弟也是憐惜不已,那雙滿是皺紋的雙手,顫抖地撫上去,抹掉塗山仙夙臉上的淚水。
這一切,新鷹看在眼裏,從射到病老的身體那一刻起,他就猛然是怔住,而風七辭他們更是吃驚,並且對眼前的一切,怕更是傷心不已。
風七辭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最後一劫,沒想到竟然會是......
“師父!師父,您會沒事的,弟子,弟子這就給您療傷,不管如何都會幫您治好這冰箭的傷,您相信弟子,千萬不要出事......”
“妍鬼頭,師父的醫術,似乎在你之上。”
病老的話,讓塗山仙夙猛地一直搖頭,因為病老言外之意,是塗山仙夙治不好他,更是沒有那個方法好好救他,眼淚還在流著,那股痛楚,竟然比小願去世的時候,還有再上一個層次,就像是病老隨時就會離開她了一樣。
“師父,您還沒有告訴弟子散遊牌的事情,您不可以出事,您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弟子不許您出事!!”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似乎沒有戰爭了,因為新鷹整個人也是呆了,為什麼,明明一直要他死,可現在......
病老冷笑,可是卻又止不住咳了兩聲,還又一次吐了一口血,塗山仙夙看在眼裏心疼無以複加,小心翼翼坐在地上扶著他,不敢亂動。
“你附耳過來。”
塗山仙夙還在抽泣,也是一顫一顫地過去聽病老給她說什麼“悄悄話”,而聽完之後,塗山仙夙滿是眼淚的眸子忽然瞪大,隨後也看了新鷹一眼。
而病老在說完這些話後,更是笑著撫著塗山仙夙的腦袋,就像父親那樣真實,“孩子,你是個好孩子,師父這一生雖然不止收你一個徒弟,也對你不是最盡心的,因為師父不想你像他們兩個孽障一樣,就是師父對他們太嚴厲,才會讓他們變成這種心性,但你卻是師父,這一生這最後的時光裏,最幸福的慰藉,因為有你這個好徒弟,師父,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