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魔穸掩嘴偷笑,“姐姐,好歹對人家熱情點嘛,你看看這兒,白煜也算是照料得比狐娥還要細致,那淵樓的璿璣他也是盡心盡力,別說做得還不錯呢,好歹給個鼓勵啊。”
塗山神若用那死亡之眼瞟了塗山魔穸一下,但是塗山魔穸反倒沒有害怕,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說的話沒有錯。
而白煜也是搖頭淺笑,這個場景,或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沒有任何的猜忌和懷疑,彼此也算是真心以待。
“好了,我也沒心思開玩笑,白煜,仙界昆侖宴那日,你與我,先藍一同前往。”
“是。”
“魔穸。”塗山神若忽然想起了什麼,就回頭看了眼塗山魔穸,“璃先宮那邊,需不需要讓燈楹也一起去一趟?”
塗山魔穸思忖了一番,然後也點了點頭,“那也可以,畢竟燈楹也是許久沒見到老四了,想必也是想她了吧?不是說那天老四也會去嗎?那剛好,璃先宮的,就讓燈楹去一趟也未必不可。”
塗山神若點了點頭,又看向白煜,“你去璃先宮知會一聲,告訴燈楹那天她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璃先宮的事情,就且先放下一日。”
“是。”
“姐姐。”塗山魔穸握緊了塗山神若的手,臉上流露出不盡的關心,“那天你去的時候,記得把畫雨蕭帶上,還有白煜,也要拿著花箋傘,耳膜保險起見,輕璿鏡就放在我這裏,以防萬一。”
“就按你說的做。”
這個夜晚,過得似乎異常的寧靜,怕也是不多有這樣的時日了。
華錄山,潼峰,九冰宮。
因為陪在神荼身邊,就什麼時辰都忘得一幹二淨,別說回華錄,也許就連塗山那邊她也忘了些許。
這才躡手躡腳地回去,可是發現風七辭竟然還在大殿那裏辦公,有些吃驚,可是還是顫巍巍地過去給風七辭行了個禮,“師尊,弟子回來了。”
“回來便好,早些去歇息,你最近也是累了,還要照顧莫謙瑤,不要生病了。”意外的是,風七辭也沒有看著她,隻是用一樣是關心的口氣和她說話。
塗山仙夙有些愣愣的,然後也是點了點頭,“好,那弟子這就去收拾。”
“可有把瑤台玉還給塗山了?”
塗山仙夙的腳步忽然怔住,抿唇不回答,也隻是點頭,輕輕一聲,“嗯。”
“那便好。”
“師尊,華錄的情況好些了嗎?”
風七辭聽到她忽然這問,蹙眉抬頭看著她,“已經好轉了許多了,弟子也可以繼續修煉,也能好好準備應對魔冥的事情,怎麼了?”
“沒有,隻是擔心而已,既然沒事了,那弟子也就放心了,弟子現在就去休息,不勞煩師尊掛心。”
“四兒。”
塗山仙夙忽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奇異地看著眼風七辭,“嗯?”
“你可還記得,為師與你第一次到凡間,是個什麼場景?”
塗山仙夙蹙眉,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她覺得有點奇怪,而且今日的師尊,怎麼感覺看起來,那麼奇怪呢?
“記得,那個時候,弟子就開始把您當成是師兄,現在想來,還真是有些不堪回首。”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著自己的腦袋,也沒笑,隻是用那淡淡的表情。
風七辭頷首,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他那白袍顯眼,宛若出塵仙子,塗山仙夙的藍衣靚麗,乍看,此二人竟不像是師徒,倒像是一對兒。
“為師身負仙界重任,身負天下蒼生,是為仙者,居於九冰宮中,本應與病老一樣,至死不沾紅塵,不動七情六欲,你又是為師的徒兒......”
塗山仙夙眨巴著眼看著這個和病老一樣像自己父親般的師尊,不由得更是奇怪,“師尊今日,可是有什麼心事?”
“為師想問你,作為玄尊,若是動情,會如何?”
塗山仙夙心裏咯噔了一番,她還真沒有聽說過哪個大羅金仙在最後還會動情的,何況還是華錄玄尊,仙界之首?
“弟子不知,隻是這個情況也許不太有可能,弟子不是金仙,所以沒辦法體會金仙的感想。”
“那你可曾動情?”
塗山仙夙怔住了。
“還是說,已然動情?”
“師尊,弟子沒有要好好向道的心思,是弟子不對,可是弟子再怎麼想,都覺得動情容易不動情難,要是您覺得弟子行為不齒,那弟子......”
“為師並沒有在意你動情,也沒有要遏止你動情。”
塗山仙夙抬眸看著風七辭,竟然在他的眼裏,看出了憔悴和無奈,這樣一個睥睨萬物是他,這樣一個令人生畏的他,為何會在自己的徒弟麵前,顯現出了這般的模樣?
因為,他怕是,連自己也遏止不了了。
“弟子不懂,師尊的意思......”
“仙界之人,亦能娶妻,亦能兒孫滿堂。”他微微轉身,輕聲道著。
而他們之間的談話,從一開始就被莫謙瑤在後麵聽得是清清楚楚,風七辭的話在莫謙瑤的耳朵裏過去,是驚得她猛地捂著嘴巴,瞳孔地震著不知所措,而且滿是怨恨,身邊竟然還圍繞著一股肅殺氣息。
她明白了風七辭的意思。
可是塗山仙夙不然,她以為風七辭是在側麵告訴她,她是可以對神荼動情,也可以和他廝守,風七辭不會有意見自己沒有心思好好修煉。
一句話,兩個解釋,卻是兩個極端。
“師尊的話,弟子明白了,但是弟子也會對華錄盡忠,對師尊盡孝,絕對不會因所謂的情,而忘了初心。”
風七辭蹙眉看向她,“你懂了?是哪方麵?”
塗山仙夙表情嚴肅,也隻是淡然道,“師尊沒有約束弟子的七情六欲,弟子很感激,師尊沒有要弟子死守著華錄的成規,弟子也很高興,弟子不需要繼承師尊的衣缽,弟子也知道是師尊為了弟子的一切,所以,師尊的話,弟子會牢記於心,不會忘記。”
風七辭蹙眉,此話聽著,為何是這般的刺耳?
而莫謙瑤也是一個勁地栽回塗山仙夙的房裏,躺在床上是黑著一張臉,那眼神,那恨意,塗山仙夙沒有看見,這恍如就是她自己對魔冥的恨。
回房的時候,莫謙瑤霸占著自己的床,沒辦法,她也隻能是收拾一下,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