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 謠歌唱罷(2 / 3)

“本尊這十年安安穩穩給你們每天的好覺睡,你們竟然還敢如此大膽,公然對魔冥討伐?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神荼,你若不死,我們何以安眠?”白煜吼道,“我要你把小姑賜還給我們!不然的話,我們定要踏平你們魔冥,絕不姑息!”

神荼聽著白煜的話,瞬間冷笑,“就憑你們?”

“就憑我們!”塗山神若站出來道,“我的妹妹,你囚禁了她整整十年,若不是因為她在你的手裏,我早就要把你們這裏踏平,而今,我們蓄力,就是要你神荼在今日徹底覆滅,世間便再無魔神之力更無魔神!”

神荼什麼話都沒有說,隻不過是伸手示意,混戰開始。

瞬間,他們之間又一次毀天滅地般的交戰,在冥界展開,而且是一方動,四方皆附和,凡間的勢力也依舊重新開啟了對凡人的屠戮,這場硝煙,進行了許久。

塗山仙夙還在慢吞吞地前行著,她要去一個地方,一個神荼帶著她去看過的地方,一個她見到之後,就一直想要做些事情的地方。

她似乎走了好久,沒走一步,就會死掉一個華錄弟子或者是冥兵,可是她身體孱弱,沒辦法讓她如何加速,也沒辦法讓她身上的力氣恢複,她隻得慢慢來。

終於,在外麵廝殺,裏麵靜謐無聲的情況下,塗山仙夙到了一座殿宇裏,她緩緩開門進去,這裏沒有守衛,裏麵亦不會有人睜著眼睛看著她,很安靜。

抬起無力的左眼,赫然眼前的,就是一個個漂浮在空中的神器,全部被神荼用靈力包裹著,各色各樣地漂浮在殿宇中央。

塗山仙夙第一眼看到了指天劍,那是她和神荼之間的回憶,它的名字,曾經是胭脂。

沒有眼淚了,什麼都沒有了,她隻看著這些滄桑無比的神器,用著滄桑無比的眼神,慘白雙唇輕啟,用著滄桑無比的聲音,道出滄桑。

“我不過是,想要六界太平,你我共同廝守而已。”

“誰知,你是魔神,我是天狐,不共戴天。”

她又看到了花箋傘和瑤台玉,那是她們塗山的東西,是姐姐疼愛自己的證明,可心裏再怎麼感傷,卻也流不出什麼眼淚了。

“三姐,你還好嗎?姐姐,你在塗山又是如何?”

她還看到了盤古斧,芍座,赤芍珠,那個,似乎讓她想起了病老。

“師父,弟子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旁邊的竺夢弓也在,腦海裏劃過的,竟然會是小願和無願的臉。

“小願,姐姐也好想你,好像去陪陪你,無願老伯,我一直都對不起你,一直都是......”

原來,這麼多人,都是自己最愛的人,可都是早早離自己而去的人,他們不再自己身邊,自己是有多麼蒼涼?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隻有一個神荼就好了,在神荼身邊,除了痛,還是痛。

“師尊,弟子再也見不到您了,也沒有辦法給您解毒,您會原諒弟子的對嗎?”

“姐姐,仙夙一直都不孝,但是在這最後關頭,這是個機會,仙夙不想放過,所以,我們姐妹,就此永別。”

還有華錄的三長老,何之韻,東方茉,徭簾鉤,藍隨凡,棋竟,天月,華代二人......

永別了,從不曾想,十年前,會是我們最後的見麵。

她一步步地走上那個階梯,目標就是中央的神農鼎,這些神器她一個都不想拿走,因為拿走了也沒有用,她用不起,更送不出去。

眼下,唯有大姐當初之法,方可將此一切,化為灰燼,我塗山仙夙,就算隻是祭品,也要有血有肉地為這六界做點事情,神荼的死,我親自了結。

她沒有穿鞋,腳上似乎還有寒夜留下的凍瘡,惹得人心疼。

她這一步步的,相當決絕,沒有任何猶豫,更加沒有任何人阻攔,讓她安安靜靜地,走上這個神農鼎,走上死亡的道路。

神器本是上古之物,是封印魔神之力的器皿,與魔神之力一樣,不可完全摧毀,而今,唯有以仙樂琴融天狐血及神器為祭,方可徹底湮滅魔神之力,摧毀神器。

塗山妖惠的話還在耳邊環繞,沒有散去,這是在提醒著她,自己真正的價值終有一天還是要去實現,是親手了斷了自己,沒有退路。

站在神農鼎麵前的時候,她眼前好像走馬燈一樣,一幕幕過往都在漸漸地閃現和流失,那些快樂的,美好的,痛苦的,含淚的,都在這個時候,紛紛湧現眼前,她笑了,這是一抹最為純真的笑,是屬於幾百年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就觸天的小屁孩的笑,是,她回來了。

因為她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有益於六界,實現自己真正價值的事情。

“我們之間的仇恨,美好,我會全部用自己這身骨血,融進這神農鼎內,以這些神器和我自己為祭,換來太平,你死,我也死。”

她閉上了唯一的眼睛,白衣飄飄地,很是瀟灑和美豔地,徑直跳進了神農鼎內,霎時間,神農鼎上的火花四射,就像是九昧真火,把塗山仙夙瞬間融成了仙樂琴的模樣。

一時間,冥界白光驟起,山崩地裂。

他們混戰了這麼久,可是卻被這道莫名強大的白光給震懾住了,冥兵竟然全部在被這道白光掃過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灰飛煙滅。

神荼聞到了氣息,頓感不對,神色一個緊張地看向白光的起源地。

“那個地方不就是......”他反應過來時,手裏醉生壺已然湮滅,消逝得無影無蹤,“不,妍兒!!妍兒!!是妍兒!!”

塗山神若和風七辭都是吃驚無比,痛心萬分地看著那道白光,和這一個接著一個死去的冥兵。

“仙夙!為什麼你要這麼傻?姐姐真的不可以再失去你了你知道嗎?”塗山神若霎時是失控地跪下,痛苦著。

白煜也忍不住淚水,給了肩膀讓塗山神若可以靠著自己盡情哭泣。

而風七辭也一樣對著那個方向痛心疾首,“四兒,為師好想見你一麵,你為什麼一定要以自己為祭?換來我們太平呢?明明隻差一點,為師就可以救你了。”

“小師侄!!!”

神荼本想拋棄這邊的一切,跑去見塗山仙夙,可是他不知道塗山仙夙這個作法是要徹底讓自己去死,他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內心像是被什麼腐蝕一般疼痛欲裂,他瞬間跪下,扶著自己的胸口,血開始不斷地往外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