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木公老師!你這小子”,木公狠狠地搓了搓燁蓬鬆的頭發,然後望向地上躺著的黑衣少年。
少年原已醒了,隻是似乎身體過於虛弱,動彈不得。他嘴巴微張,發出了模糊沙啞的聲音:“母親……這兒……是……哪裏?”
木公正了正坐姿,低頭露出了慈祥的微笑:“鄙人丁木公。此乃鄙人的寒舍。這兩位是我的弟子,燁和雪。你已經沒事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年眼裏閃著淚水,掙紮地答道:“影……我叫……外道……影。”
碎月旁,一顆橙色的流星忽然劃過,徘徊於大雄星和四方星座之間。那鮮亮的橙色竟顯得如帶一絲血光,把碎月染的如血月一般。這微紅的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僅僅一瞬如同天空綻放的煙花暖了茅屋內的色調。
木公看到少年的褐瞳的淚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紅光。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眨了眨眼,再定睛眼前的少年。
少年——外道影,讓他想起了某個熟人。某個身世可悲的平庸少年。他在心裏暗下了決心。
茅屋內光亮又冷清下來。木公抬起頭從屋頂的破洞向外看去,那橙色的流星逐漸黯淡下去,消逝不見。夜又恢複了平靜。
暴風呼嘯著吹過冰原,夾著冰雪似乎要吞噬原野上的一切。幾頭犛牛將頭聚在一起取暖。它們身上掛著冰霜,一動不動,猶如雪堆的墳墓一般。於這毀天滅地之景中,一人影獨自行走在雪地之上。她所過之處,隻留下一層淺淺的腳印。她艱難地呼吸著,吐出的熱氣凝結成了霜,落在慘白的臉頰和銀色的眉毛上。很快,她動作逐漸慢了下來。似是體力不支,她身子一軟倒在了雪地上,沒有了動靜。稀疏的雪花慢慢地將她的身體掩上了。
一隻全身沾滿雪花和冰渣的狐狸從雪幕中走了過來,嗅了嗅女人倒下的位置,發出了幾聲嘻嘻嘻的幹嘔般的啼聲。隨後它轉過身輕盈地跳躍著向女人來時的方向走了。
它所過之處,留下了嬌小的腳印。然而越往前,腳印裏便似乎越發夾雜著血跡,且越來越鮮豔。仿佛是誰受了重傷,前行時血水落在冰原。隨著溫度降低,傷口漸漸被凍住,血跡才越來越淡。一層薄雪卻又遮住了這些血跡,直到被狐狸的腳掌踩開,這才顯露出來。
循著血腳印逐漸加深的方向,狐狸在前頭跳躍著,直指遠方。
在那地平線處,白皚皚的一片龐然大物直過雲霄,不見頂端。那冰清玉潔,根莖繁茂,竟是一大片禦神木林。因冰原氣候,掛著霜凍,宛如冰雕。
這片禦神木林似乎自上古此處還未是冰原之時便已生根,生生不息至今,高聳直入宇宙,直麵太陽,根本不忌憚這樹根處的冰原和天候。
狐狸漸漸靠近了禦神木林。突然天空一陣呼嘯,一道亮光劃過風雪。緊接著大地震動,巨大的風暴竟逆著暴風雪而來,吹開了雪幕。
狐狸被驚得一躍,匍匐在地,狠命抓住凍得結實的冰層,這才沒有被吹飛。待逆風散去,狐狸舔了舔身上的雪花,理了理它那黃黑相間的美麗毛發,重新走回了雪幕。
幾根粗壯的樹枝從禦神木高處樹冠落下,砸在冰原,四散成了美麗的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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