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恨意,對於說太歲這個救命恩人,漂鳥少年雖然不說,心裏卻是感激非常,剛開始一番氣話之後,不願再因為若葉央措的事繼續遷怒說太歲。
但卻也為說太歲所做不值,同時也不理解太歲漠視自己生命的行為。
“所以你才會不惜觸逆天機,以異法為已然死亡的我,預支來世生命,讓我能延存在這個世上,為水精靈留脈?”
談到自己生命的沉重話題,說太歲卻是輕描淡寫,更是一番坦然無波。
“玈人的命,不值錢。我,隻是不希望,看見榮榮繁樹,一夕枯萎。不管是你,或是若葉央措,都一樣。”
想起回黎汀州現在那片衰敗的景色,漂鳥少年不由得內心刺痛。
“嗬,那回黎汀州那片苦蠻枯樹,正是諷刺你的想望。”
離開森獄之前,說太歲也曾經過回黎汀州,對那裏如今不符合森獄生態係統的情況一直存有疑惑。
“苦蠻花,就地紮根性極強,不管落花或落葉,隻要沾了土,就能發根生芽。若葉家,喜以苦蠻花為誌,提醒自己保根。我不明白,為何如今回黎汀州的苦蠻花,卻是無法生長。”
談起故鄉,漂鳥一臉懷戀,同時伴隨懷戀的,也是對若葉央措的深深恨意。
“因為汀州的土,不是土,而是水所化。若葉家的根性,是要讓若葉家再次紮根於土,遍長於森獄之地。可惜,他找錯地方了。”
“回黎汀州的水域,是水精靈的棲息地,填海造地的後果,便是隻剩一片失根枯萎而死的苦蠻花樹,與漂鳥不再的死寂水域。”
“當每個人,都是可憐人的時候,世上便不存在可憐了。”
人死如燈滅,若葉央措這個主謀已死,而若葉家這個根由也被閻王打散,若無意外,恐怕森獄再也不存若葉家族。
說太歲雖然是若葉央措摯友,此時若葉央措既然已死,仇恨如燈滅。
漂鳥少年也不願因此牽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雖是有仇不得報的遺憾,但也隻能無奈做下最後的定論。
“若葉央措已經死了,此仇便休。”
“但是我永遠也無法諒解,因生存之爭,而導致的悲劇。至於你對我的人情,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還你。”
說完,漂鳥不待說太歲繼續辯解,踏波而去。
望著漂鳥少年離去的身影,說太歲卻是一臉的羨慕。
“天生無根的玈人,多麼希望,有個地方能尋根。”
背後的影子閃爍一陣幽幽綠光,太歲不由的問道。
“你是在說我還有你嗎?嗬,你的根可不是我,而是森獄,是苦境,是你父王,以及你的母後。走吧,正好餓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聞到了魚的鮮味了。”
太歲翻身上馬,羽駁踏開前行路,走向一條因魚的交契而形成的困局。
黑海路迢迢,浮葉轉新謠,呼呼詭聲,穿梭骨林,一印一風嘯。
黑海路遙遙,浮葉轉眼凋,噠噠馬蹄,破空響遝,一步一清寥。
黑海路夭夭,浮葉廻迤消,漉漉泥濘,足踏黃跡,一履一飄搖。
當說太歲離去之後,此地再次恢複平靜,隨之,漂鳥少年折返來到,看到已無太歲蹤跡,漂鳥少年一臉失望。
“嗯,太歲已經離去?”
“昔日為助黑後夢離海棠煉寶,我水精靈一族水元耗損嚴重,不然僅憑若葉央措之能,又如何能夠覆滅我族,如今我為報仇,強行穿越黑海,水元耗損嚴重,卻是不知如何折返森獄。本來還想找太歲一問路途,卻是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