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後院,有官差跟禁軍重重把手著。
一個通報的官差走進被嚴密看守起來的屋子後,沒多久,京兆尹跟太醫就疾步從屋中出來。
在幾個禁軍的簇擁下一抹身影走進後院。
“皇……”
“行了,朕是微服私訪,人現在怎麼樣了?”康林帝一麵問,一麵走進屋裏。
“回主上,犯人現在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下來了,隻是人還沒有醒來。”
康林帝來到床前,看著雙目蒼白的義王麵色微沉。
他掀開蓋在義王身上的被子,突然伸手在他的腿上摸了摸。
“張大夫,我記得當年老五的腿是你給他醫治的吧?”
張太醫聞聲趕忙道:“是,您沒有記錯,是小的給治的。”
康林帝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你就再給他看看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張太醫心裏有些打突突,當年義王這雙腿可是廢得徹徹底底的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斷掉的腳筋根本就不可能再接起來了,不知道皇上突然扔他給義王看腿是為了什麼。
張太醫上前,仔仔細細的給義王做檢查。
義王腿上的傷口早已經結疤,傷口上也已經長出了嫩肉,隻是傷口太大,新長出來的肉顏色要比原來的肉要更粉嫩一些,張太醫在腿上的好幾處用力的揉捏了一番,確定都沒有反應後他站起身。
“皇上,這雙腿還跟大年一般,沒有什麼不一樣。”
“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可能被治愈了?”
張太醫點點頭。“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更不可能了。”
康林帝點點頭。“行凶的人查到了嗎?”
京兆尹上前道:“回主上,還沒有,小的把所有人都審了一遍,確定在那段時間沒有任何人進去過,即便是送飯菜也隻是從門口放進去而已。”
康林帝哼了聲。“你是要告訴我,人是自己傷成這樣的?!”
“唔……”
床上的人突然嚶嚀一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父,父皇……”
康林帝看他醒來,心裏呼出一口氣,對這個兒子,他心裏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因為當年他沒有注意到他,讓他失去了雙腿,再也不能像常人那般站起來。
可他是國君,即便心中愧疚也不會表現出半分,如今想來,他是有些後悔的。
“醒了。”
“父皇……孩兒不疼。”
康林帝衝京兆尹等人擺擺手,京兆尹一眾會意紛紛退了出去。
屋子裏就隻剩下父子兩人。
康林帝握住他的手。“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會不疼。”
義王的瞳孔還有些渙散,他望著康林帝漸漸紅了眼圈。“疼……”
“不怕,太醫已經給你看過了,熬過這一趟就不會有事了。”
“兒臣……疼……疼啊。”
義王就這麼低低了哭了起來。
康林帝看著他痛哭的臉竟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他流過眼淚的。
他記得他的腿剛受傷時,還能聽貴喜說,五皇子又哭了一天,五皇子又哭了一個晚上,讓他過去看看,可是那時候他是不願意麵對他的,隻要見到他,他就會想起自己的過錯。
漸漸的,貴喜提起他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他見到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他的那份愧疚,也漸漸被埋藏進了心底。
康林帝此時就是一個慈祥的父親,輕聲的寬慰著受傷的兒子,一直到他哭累了睡過去,他才停了下來。
看著哭濕了枕巾的義王,康林帝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又過了好一會兒,康林帝才從屋子裏出來。
“在他的傷勢好之前,先把人看守在義王府。”
京兆尹哪裏敢說個不字,隻乖乖應聲。
“是。”
“回去吧。”
貴喜忙跟上康林帝離開的腳步。
義王就這麼被官差送回了義王府。
大煙的案子就隨著義王被傷後定格下來,無法再前進一步,康林帝也沒再提起半句,朝臣若是有人提起,也隻是一句話,等著京兆尹府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之後便在無下文。
秦頤炎知道時心裏慪了一口氣,可這口氣他卻沒法發泄出來,畢竟康林帝也沒說不讓人繼續查,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李長青進一步跟進,除此之外,她再作不了其它。
下了早朝後,秦頤炎直接去找李長青,卻發現他根本不在京兆尹。
“那小子跑什麼地方去了?”
“回王爺,李頭兒說心情不順爽,今天正好他不當值,他就跑四喜樓去了。”
秦頤炎嗬了聲。“這小子真是發財了,敢往四喜樓跑。”
話還沒說完,官差就見著他甩著馬鞭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