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趕著加班,鍾白事實上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醫院看楚軍了。
不過今天對方看上去神色還不錯,這會兒也剛剛輸完液,坐起身來端著護士送來的白粥喝,一見鍾白和明顯打扮過的女兒一起過來,老廠長臉上露出了老父親的笑容。
“小鍾,今天不忙啦?”或許是因為朱宏傑這個心腹大患已除,楚軍給人感覺最近連說話的語氣都柔順了不少。
“他今天是不忙了。”還沒等鍾白開口,楚娟就主動搶話道:“可接下來人家可是幹大事兒的人。爸,鍾白他馬上要出國一趟!”
“啥?出國?”楚軍手中的湯匙不由得停留在半空中,愣住了:“做什麼?哪個國家?非洲麼?”
這年頭,華國對外國的關係還遠沒有達到二十一世紀那般和諧順暢的程度,十幾二十年前一說出國大都聯想到臨近的蘇國,但這幾年因為蘇華關係一般,所以以楚軍的思想自然是以為鍾白要去什麼第三世界國家了。
“不是的楚廠長。”鍾白微笑著搖搖頭道:“是去歐洲,瑞士。”
楚軍砸吧砸吧嘴唇道:“哦,瑞士啊,這個國家我聽說過,二戰裏的傭兵國嘛,還是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你去那兒幹什麼?”
“也是化肥的事情,過去交流交流技術。”鍾白並沒有把底細透露出來,而是轉頭問道:“楚廠長,這兩天身體恢複得咋樣,能按時出院不?”
“沒問題!醫生今天下午還來檢查了一趟,說是恢複情況比想象中要好,最多一周我就能回廠裏上班了!”提到這個,楚軍還放下粥碗,興奮的揚了揚手臂示意自己情況不錯。
“爸,你別老逞能,把手蓋上!”女兒楚娟見狀不幹了,把父親的手一抓按進被窩裏,楚軍嘿嘿一笑這才老實了一點。
不過這幅聽女兒話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讓鍾白看到,他也覺得有趣得緊。
鍾白認真的說道:“對了,楚廠長,有件事兒要和你彙報一下。這幾天各縣和地區裏很多化肥廠發函來咱們廠,想學習降低低調水溫度的技術,現在這事兒辦公室不接招推到我們技術科,估計拖不了兩天這些廠就要派人上門求學,我建議你出院後一定不要透露給他們。”
“那是肯定,不用你說我也不會讓這幫家夥白白把這新技術給學去的。”楚軍顯然聽到過相關消息:“別說廠裏了,這兩天還有幾個廠的老熟人跑醫院來看我都提起這事兒,我都裝糊塗說不知道,讓他們等我回去上班再說。你放心,這技術是你一個人搞出來的,你隻要不同意,我這個當廠長的就算別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會同意!”
這樸素的話語讓鍾白不禁笑了出來:“楚廠長,看不出你還這麼堅持專利精神啊,我還以為要做順水人情呢!”
“順水人情?這年頭廠子和廠子之間哪兒那麼多順水人情?”楚軍有點感歎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一兩句好聽的就把咱廠裏的新技術讓他們給哄過去了?那我們廠裏缺資金讓這些廠騰點銷售份額給咱們,他們咋沒給我們做個順水人情?那都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