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校園裏總是透著一絲冷意,臨床一班和往常一樣鬧騰的肆無忌憚,哪怕是上著自習,磕瓜子的,化妝的,打撲克的比比皆是。
夏夭夭縮在角落裏靜靜的看小說,與周圍鬧騰的氛圍格格不入。不多時,主講的教授腋下夾這一本書進來了,路過夏夭夭的身邊突然停下了腳步“什麼味啊?夏夭夭你該洗澡了吧!都臭成福爾馬林味了。”
全班突然鴉鵲無聲,隔了幾秒哄堂大笑,天真又殘忍的將他人的自尊心割了個細碎,不留一絲餘地。
夏夭夭弱弱的辯解“許老師,我、我洗澡了!不是……”
“行了!別說了,上課!”許老師強硬的掐斷了這段對話。
接下來的一堂課,夏夭夭都左耳聽右耳冒,這兩年來所積攢的所有事情,在心裏翻來覆去的折騰,所有的不公,所有的不尊重,所有的瞧不起,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今天這件事就像是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變態,夏夭夭完全掌控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盯著講台上的老師,默默的在心裏籌劃,她想殺了這個老女人,她要把她扔進糞坑,讓她知道什麼叫不洗澡!
最後一堂課後,夏夭夭偷偷拿出老爸買給自己防身用的甩棍,隻要打在正確的地方,完全可以讓人一擊斃命。
她完全沒有去想什麼遮住臉,做些偽裝之類的,腦子裏全都是一些同歸於盡的瘋狂念頭,大家一塊玩完算啦!
夏夭夭是個高度近視,在這樣細雨綿綿的天氣裏,看東西更加的模糊,遠遠的看著許老師走過來,握著甩棍的手緊了緊,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一擊斃命!
完全沒有看見許老師身後那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剛一衝出去,就被人一腳絆趴下了,龐大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許老師猛的往旁邊一跳“哎呦!嚇死我了!夏夭夭你有病啊!”說著扭著屁股走了,細細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踩在夏夭夭的手背上。
夏夭夭猛的抬頭,又正迎著幾個男生踢過來的腳,隻聽見“卡巴”一聲,夏夭夭眼睛一痛,刺目的鮮血冒出眼眶。幾個男生一看,頓時慌了,慌慌張張腳步雜亂的跑了,他們原本是來送許老師回家的,沒想到會惹上這種事,全都慌了神!
夏夭夭躺在肮髒的小胡同裏,雙目無神,剛才還往外冒血的眼睛,詭異的變成了暗紫色,看不出一點傷痕。
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夏夭夭無聲的哭泣,胖難道是她的錯嗎?就因為一個人胖就要對她冷嘲熱諷嗎呢?
自從來了這個學校,她的心情沒有一天不壓抑,有人偷偷在她床上撒油,有人偷偷砸碎她的暖壺,更有甚者偷偷的往她杯子裏吐痰,所有手段沒有最惡心,隻有更惡心!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從來沒給別人添過麻煩,從來都沒做過壞事,她不明白,這社會怎麼了!一個個披著人類外衣的魔鬼……
慢慢的爬起來,隨意的蹭了蹭衣服上的泥水,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學習走去,腦子裏一片混亂,過馬路完全不看紅綠燈,撞死就解脫了!
一輛大貨車完全沒有減速的開了過來,夏夭夭竟然有意的減慢了腳步,她不想活了!
突然衝出一個人將她拽離橫道,夏夭夭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人行道上了!
手裏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徹骨的涼意,夏夭夭抬頭看去,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姑娘,正一臉驚慌的注視著她“你不要命啦!怎麼不看路呢?”
這姑娘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甚至透著一股死青。“謝謝你啊!”夏夭夭無精打采的說道。然後鬆開了她的手。
哪知這姑娘一驚“天呐!你能看見我,能摸見我!”接著又原地轉起了圈圈“對啊!是我先去拽的你,我怎麼忘了呢?天啊!好開心,我救了一個人!她還看的見我,還摸得見我!嘿嘿”
夏夭夭先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緊接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看到了什麼?好幾個行人直接從那姑娘身上穿過去了!他們看不見她!
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剛剛還受傷的眼睛,一絲傷痕都沒有。捂上左眼,眼前的姑娘消失了!
又把手放下,再一看,那個姑娘還在原地絮叨著什麼!
這是見鬼了嗎?
夏夭夭此時竟然沒有一絲懼怕,甚至隱隱的有一點興奮,不知道為什麼!
“姑娘!謝謝你救我”夏夭夭上前拍了拍姑娘的肩膀“我叫夏夭夭,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這才回過神來“啊!我叫江小桃!你是一個道士嗎?不對道士沒有混的這麼慘的啊?你是什麼人啊!怎麼看的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