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陽光極好,高遠的天空中白雲悠悠,天色湛藍,澄澈如水。
禦好立在雕欄玉砌的玉闌幹旁,看著一眾朝臣魚貫的從含元殿而出,一襲絳紅色的朝服蕭權走在人群前麵,輕風帶起緩袍,更襯得身姿挺拔,清朗貴氣。
“夫君。”禦好甜美的喚了一聲,提著裙擺快步走下玉階。
眾人聞聲轉過身來,見到是禦好帝姬,麵上笑意凝在了臉上,更有武官不屑的輕哼出聲。禦好卻故作不見,依舊向著蕭權跑去,腳下被裙袂絆住一個不穩差點摔下玉階,幸好被蕭權穩穩的扶住。
“你怎麼在這裏?”蕭權的神色淡淡的,猶如漂浮在天際的浮雲,看不出情緒。
“禦好等夫君一同回家呀。”扶著蕭權的肩,禦好輕輕的擰眉,故作嬌態,“莫不是夫君還有要事要忙嗎?那禦好自己回去便好。”
看到她難得的嬌態,蕭權有些尷尬的立在那裏,麵上雖是冷漠,心裏卻並不反感,聽著她甜甜的聲音,心裏似乎還有一絲暖暖的感覺流淌,隻是看了一眼周圍群臣不屑的樣子,一時隻好默然不語。
見狀,禦好勾起淺菀,扶過一旁會意的手走到蕭權麵前,道:“那禦好先回去了。”
“等等。”禦好剛要走,突聞一聲大喝,一把古樸的長劍瞬間直抵到了她的喉嚨,禦好抬眸,看到一個滿臉胡須,昂藏七尺的將軍正滿臉的用劍指著她。
眾人皆是一驚,卻無人上前阻止,會意粉拳緊握正欲上前,卻被禦好一把按住。
“林海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禦好淡淡問出口,麵上波瀾不驚,流露出的卻是一種和剛才的嬌羞完全不同的氣度。
林海完全沒想到一個離開皇宮三年的女子竟能毫不猶豫的喚出他的名諱,顯然一怔,但隨即正義的威嚴道:“墨相昨日病倒了,我要殺了你替墨相報仇。”
病了嗎?禦好微微擰眉,原來蕭權今日的默然是這個原因,禦好原就想,憑借蕭權的睿智,經過一晚時間,肯定能想明白自己昨晚那麼做是為了他好,是以才絲毫不擔心蕭權會因昨晚的事苛責自己,卻不想墨相竟然病倒了,看來還是自己思慮不周了。
“林將軍是墨相門生,今日若是禦好血濺三尺,將軍以為墨相就能逃過罪責嗎?”
她的聲音不高,但是自有一種削金斷玉的氣度,令人敬仰服從,即使林海這樣在戰場上曆經生死的大將也不由得顫了顫手。
“林海,放下你的劍。”蕭權低沉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來,上前扶過禦好的肩,將她護在他的身後。
“侯爺,這個女人疼不得啊……”
林將軍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蕭權一記冷凝的目光嚇了回去:“禦好是我的女人,你們今日誰要為難他,便是與我作對。”
蕭權此舉,倒也是出乎禦好的意料,他竟然會回護自己,還是說他根本就是看透了自己的把戲,隻是不屑揭穿。
“我今日沒事,一同回去吧。”蕭權熟稔的牽過她的手,拉近自己身邊。
“好。”禦好依順的依著他的臂膀,隨著他的步伐離開了憤怒的人群。
禦好知道此刻會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然後稟報給含元殿中那個陰鷙猶如魔鬼般的男子。
想到這,禦好不由的回頭,卻看到人群之外,君曜一襲銀紋墨蘭平錦的常服負手立在那裏,一副雲淡風輕的高貴模樣,對上她的目光,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溫暖如常。
“讓夫君為難了。”坐在馬車中,禦好歉疚的對一臉冷凝的蕭權道。
蕭權微微抬眸,深邃的眸瞳望進她的眼中,企圖尋找一絲做作,卻沒有:“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