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好靠在馬車的角落裏閉目小憩,全然沒有看到墨螓卿陰險的笑容和收入袖中的細針,隻不停的在腦海中思索這群劫匪的真正目的。
許是困極,沒過多久,禦好便睡著了,夢中不停的閃過蕭權冒險前來和綁匪拚殺的情景,自己站在一旁卻束手無策,心口疼得厲害。再醒來時,馬車剛好停了下來,外麵傳來大漢粗暴的聲音:“快點下車。”
禦好被驚醒,隻覺得臉上涼涼的,一摸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麵。
“你先下去。”墨螓卿見禦好醒來,忽的想起她剛才在夢中親昵叫著‘蕭權’時的模樣,一時憤恨不已的推搡了她一把。
禦好無奈隻得先下車,見到她無礙,墨螓卿才小心翼翼的走下了馬車。
禦好輕蔑一笑,抬眸四處打量,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帶到了郊外,此刻天色已暗,黑沉沉的四周空曠得望不到一間民房,隻餘下路旁的幾棵香樟樹,隨著大風恣意的搖擺著,秋風異常的陰涼,看來是要下大雨了!
“走。”禦好突然被一個大漢粗魯的推了一把,跌撞的往前走去,這才見到馬車背後不遠處還有一座可以供人棲身的廟宇。
這是一座極其破敗的廟宇,但廟前的巨大香爐卻在無言的宣示著這座廟宇曾經的輝煌,禦好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一眼竟望不到廟宇的最裏間,夜風呼嘯,穿殿過廊,傳來呼呼的聲音,陰深得可怕。
眾人進得殿內,凜冽的寒風吹起殿內明黃的紗幔,撫過禦好的臉,飄起一陣遙遠的檀香味,墨螓卿也緊跟著走了進來,和她一樣打量起這座廟宇來,平素戾氣深重的雙眸中多了幾分懼意。
“別看了,別看了。”領頭的大漢命人將兩人推在了地上,臉上刀疤恐怖的抽-搐了一下,狠厲的吩咐道,“你們給老子安分點,不要想著抵抗,明天你們的男人便會來救你們了。”
“走,我們喝酒去。”大漢大手一揮,幾個黑衣的大漢便圍坐在了一起,不知從何處拿來幾壇酒,聚在一起熱鬧的喝了起來。
禦好在一旁仔細的打量眾人的裝束,想從他們身上看出些端倪,如果他們當真如自己所想是江南貪汙案的牽涉到的官員派來的,那麼身上定然是有官府的印信或者令牌的,隻是幾人皆是素常的黑衣打扮,竟和一般綁匪莽漢毫無區別,難道他們並非官府中人?
禦好正思索間,大漢們在一旁升起了火,烤著幾隻剛從外麵捕回來的野味,不過片刻,幾隻野兔便被烤的外焦裏嫩,香味撲鼻。
禦好今日本就沒用早膳,隻喝了蕭權遞過來的幾口茶,腹內早已空空,但又不好伸手問他們要,看了看一旁同樣饑餓的墨螓卿,無奈一笑,隻能靠著一旁一個破舊的功德箱繼續睡覺,借此抵擋腹中饑餓。
禦好在一陣撲鼻的酒氣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一個滿臉酒氣的大漢往自己這邊湊來,禦好本能的往後退了一些,大聲道:“放肆,離我遠點。”
大漢聞言,怒極,一把扯住禦好的長發,湊上前,猙獰著麵目道:“怎麼?嫌棄老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你……”禦好被他滿嘴的酒氣熏得幾欲嘔吐,被綁的手極力的掙脫著粗糙的繩索。
“老三,快點,磨嘰什麼,要上快點上,我們還等著呢。”身後幾個同樣大醉的大漢,嘴裏說著粗魯的話語,說完又都曖昧的大笑起來。
禦好立時明白了這群大漢的意圖,隻覺得後背一陣涼意,縱然自己身手不錯,無奈現在手被反綁著,根本敵不過他們。
禦好下意識的去看墨螓卿,卻見墨螓卿正坐在火堆旁,手裏拿著一隻烤好的野兔,看到禦好望去的眼神,隻淡淡的回應了一個笑,冷漠到了極點。
心頭一駭,禦好已經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情勢,根本無法乞求墨螓卿的援助,遂收回眼神,隻見大漢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企圖撕扯她的衣衫,禦好見狀,忙奮力用腳踢向男子檔間。
男子吃痛,咬著牙後退了半步,一時也不敢上前,在一旁看著的頭領模樣的人有些不耐煩,一把扯過痛苦的捂著傷痛的大漢,甩到了一旁:“一群沒用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她。”
大漢說著,滿灌了一口酒,摔了手裏的酒壺,回頭對坐在火堆旁的墨螓卿狂傲的一笑:“墨小姐,你且看好,我們是怎麼替你收拾這個小賤人的,可別忘了你承諾的五千兩銀子啊。”
“什麼五千兩?”禦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回答她的卻是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整個人被摔倒在了地上。
禦好被摔倒在地上,手掌火辣辣的一陣疼,才發現自己的手不小心按在了摔碎的酒瓶上,禦好腦中一動,不顧手掌的鮮血,趁眾人不注意拿了塊碎片入袖。
“你們放心好了,我墨螓卿堂堂相國千金,豈會欠你們五千兩銀子。”墨螓卿動作優雅的撕了些野兔肉,放進嘴裏,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