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溫柔鄉英雄塚,此刻我算是深有體會,即便我這樣睡著已經麻木了半個手臂,即便我睡的不舒服,但我還是不想動,一點都不想。
舍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舍不得這一刻的溫柔繾—綣,舍不得這樣的曖昧。
隻想這樣側著與他貼在一起,因為這樣可以讓我們更近,讓我們的心也更近,我已經沉淪了,隻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擁抱,就已經讓我滿足,無欲無求。
原來,他在我心中,已經那樣重要了嗎?
或許是真的太累,慕遠夜這一睡有點久。
他應該是感冒了,時不時有點小咳嗽。
就算是再貪戀這溫柔香,我還是不得不離開,因為我得去給火加柴,否則它就要滅了。
坐起來的時候,頭有些暈眩,口也很渴,可是這裏並沒有水。
我們此時身在一個不深的山洞裏,裏麵很幹燥,並不潮濕,甚至一點都不陰冷,還有點恒溫的暖意。
扶著牆走到洞口,我就看見了外麵皚皚的白雪,以及那一片看不見盡頭,連綿起伏的群山。
雪景很美,美的像人間仙境,唯妙唯俏,可我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這裏是哪裏?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空空的胃痙攣的有點難受,口也很幹,幹到看見那潔白的雪都想咬一口。
我扶著洞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綿軟無力的走回去。
閑來無事,我輕手輕腳的從慕遠夜身上掏出手機,他的手機已經快要沒電,危險到下一刻就會關閉。
當我看見上麵顯示著無信號的字樣,我緊緊的皺了皺眉,更加失望。
手機不能用,我隻好拿了帶葉子的樹枝燒著,舉著在這不深的洞裏轉。
這裏竟然會有鍋,鋁鍋的兩邊還吊著繩子,顯然以前用過,這讓我很驚訝,除了這些外,裏麵還有一些柴,除了這些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回到火邊,我搭起架子架起鍋,從外麵捧了雪回來燒,簡單的處理完鍋,我這才重新燒水。
慕遠夜醒來的時候,水已經燒好,被我置放在一邊已經不那麼燙。
見他坐起來,我側眸對他微微一笑,像是邀功,又像是自豪炫耀,我十分得意洋洋的說:“喝水嗎?我燒了水。”
他有些意外驚詫,然而當他看見那鍋時,他的眼神是陰鬱和嫌棄的。
我深深一歎,無奈的苦笑:“鍋我已經用熱水和樹枝洗過,還消了毒,已經做過簡單的處理,雖然不能說百分百的幹淨,但我們隻能將就了。”
看的出來,他其實也蠻口渴的,隻是難以下口。
我拿起小小的竹筒裝了一些水過去給他:“你就將就一下吧。”
他十分糾結的接過,剛準備喝,卻又忽然停住了。
剛才我已經喝過水,知道這竹筒有股味道,即便我已經用開水煮過,那股味道依舊還在。
見他猶豫,我道:“這個我已經在開水裏煮過,消過毒了,的確是有股味道,但我們現在也隻能忍耐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喝了嗎?”
我點頭,“已經喝過了。”
他這才把水喝了:“我一定會帶著你從這裏出去的。”
我點了點頭,竟然覺得感動:“好。”
慕遠夜的腿有傷,別說他不能走動,就算能走,我們隻怕也走不出多遠,更何況我的腳也並沒有好透。
兩個半殘廢,能走多遠?
而且外麵還下著雪,若是出去,如果找不到停腳的地方,我們隻怕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餓死累死。
人生地不熟,萬一我們遇見了壞人呢?
安之文已經去搬救兵,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等。
我不止一次問慕遠夜,他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然而他每次都沒有回答我,隻是看著我笑。
那笑啊,又邪魅狡猾,又豔冠群芳,好像那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情似的。